咸阳t2到t3航站楼倒机两个半小时带老人来得及吗?

我成功,我自豪 徐州大马路小学 朱卿谊 指导:朱萍 10月12日风和日丽,天气特别晴朗,这是个特别的日子,又有一批小学生即将加入到少先队员的行列里,我作为六年级的大哥哥、大姐姐的其中之一,参加这个庄严的仪式,为他们戴上鲜艳的红领巾,感到无比的自豪。 在淮海烈士纪念塔举行庄严的仪式,给一年级的新生们戴上鲜艳的红领巾,我的心情紧张而激动。五年前,也是在这里,大哥哥、大姐姐给我们戴上红领巾。现在我们长大了,接过了革命的接力棒。 随着轻快的音乐声,我们已整齐地站在一年级学弟学妹们的面前。 我自豪地对小朋友敬了礼,把红领巾放在身前小心翼翼地折了几折,然后披在小朋友的肩上,我轻轻地把红领巾放到衣领下面,看到下面不对称的两个红角,我本能地把红领巾移了移,左右均匀对称后,就要开始系了,‘右压左,左打扣,穿出来,掏进去,一拉,齐了。”我在心里重复着为他人戴红领巾的口诀。正准备为她佩戴时,她好似不耐烦把头转了转,在看着其它地方的情况,我不免有些不悦。“小朋友……”,下面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她立马转过头来笑了笑,不知为什么,我感到一丝欣慰。 我很快把心思转到系红领巾上来,还要继续系呢! 我立马把右边的红领巾角压到左面的红领巾上,用大姆指压住两角重叠处,将左面的红领巾角绕上一圈,再从压到的缝中穿过,掏入刚绕的口,最后拉了一下,一切就大功告成了!为小朋友戴好红领巾后,这时,台上的老师说:“请小朋友为大哥哥、大姐姐回礼。”看着那一个个缓缓举起的敬礼姿势,我的心中充满自豪。 看着一个个新同学加入了我们的行列,正式成为了少先队员,我是多么自豪!长江后浪推前浪,我们也在快速成长,我们自己成长的如何,值得认真去思考啊! 小朋友们,欢迎你们成为了我们的一份子。 做一颗黑豆 一头扎进地里 深圳六约学校 叶欣莹 指导:许焕珍 假如我是一颗黑豆,我要一头扎进土里,汲取大自然的营养,生根发芽,长出嫩绿的豆叶,吹着微微的香风,喝着甘甜的露水,努力成长。开一朵淡紫色的小花,结一个浅绿浅绿的豆荚。在毛毛细雨中沐浴,在阳光下看蚂蚁们劳动,为它们遮阳。等豆荚里的黑豆成熟了,我就让它们待着,等农民伯伯来了,让他有个好收获。 假如我是一颗黑豆,我要成为桌上的美味佳肴,我要和其他同胞一起美美地洗个澡,加上可口的香料,在身上加上可口的味精,擦上 咸咸的盐,在一个又大又黑的锅上跳舞,滑滑的油涂在身上,让我变得黑得闪亮,又亮又美味。当我变成可口的佳肴时,一定让客人们垂涎三尺。 假如我是一颗黑豆,我要变成一杯有营养的黑豆浆,在清水里躺上一晚,和其他的黑豆朋友聊天。第二天早上,我醒来时,已经变成一个胖娃娃了。在搅拌机里和其他黑豆朋友一起转圈。也不知道怎么,身体一点点的变小了。等停止转动时,我已和水融为一体,成了小朋友的早餐了。 假如我是一颗黑豆…… 时间匆匆流逝,太快太快。我靠坐在榕树下,思绪随着飘下的落叶回到小学时期…… 阳光下,蓝天白云显得格外澄澈,大地仿佛披上一件金黄的外套。一群女生坐在操场上嬉闹玩乐。跑道上运动员奋力跑步的身影带来的微风轻轻吹动女孩飘扬的马尾,她并没理会。当她看到跑道起始点有我的身影时,连忙招呼着其他女生,她们纷纷站起来,挤到围栏边大声给我加油,虽只区区几人之力,在我耳边却大过了一个班的助威声。枪声响起,我如剑一般冲出去,怕是我没听到,领头的那个女生带着她们和我一起跑。一圈一圈,加油声连绵不断。我勾起嘴角,更加奋力地朝前跑去,冲到终点,投入她们的怀抱。不知是我们之间的情谊感动了上天,还是我们的毅力感动了它,我居然得了第一名。朋友们为我欢呼,我也为自己流下激动的眼泪…… 考个好成绩,去个好中学,然而,总也忘不了她们……很快,初中生活的第一学期过去了,我想尽一切办法,却怎么也忘不掉这段记忆。仿佛刻在心上一般。又像一杯烈酒,让我沉醉于它的烈性,久久不能忘怀…… 落叶掉到地上的一刹那,我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更加肯定了心中的想法,站起身朝教室走去…… 疯狂的赛车 广州天河区华阳小学 文奕翔 这天下午,阳光灿烂。在我们院子里的操场上,我和我的好朋友刘文涛进行遥控车比赛。我们要比10圈,谁先到达终点谁就是获胜者。比赛前,我心想:我要堂堂正正地打败他。 比赛快开始了,我们把车放在同一起跑线上。随着我的一声令下,我的遥控赛车一马当先,对手也当仁不让地在后面紧追不舍。第5圈结束了,第9圈也快结束了,我一直保持领先。在第10圈,对手使出了杀手锏,变速超过了我。不能被他超越!我赶紧加速,就在比赛快要结束的时候,我使出了最厉害的一招逆向变速超过了他。最后我的赛车疯狂地冲过了终点,啊!我赢了,我欢呼起来。 重阳节 南宁市西乡塘区老口小学 李嘉宏 今天,是一个传统的节日——重阳节。在这一天,无数志愿者都会到敬老院去帮老人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家务活,当然,在这一天,我也会帮奶奶做事。

第二天一大早,张馒头就起了床。不是为了给小喜做羊圈,而是单纯地被某个不识好歹貌似想打破不同动物之间生理隔离的生灵给吵醒了。
当然了,诸位看官们知道,我说的是小喜。
张馒头家所谓的床,就是直接铺在地上的床单啦,被子啦之类的,这是背景。
正如前文所述,张馒头家里没有女人,而张馒头本人每天都要早早地做馒头卖了换钱买米买面,所以张馒头不会有时间修葺可以透过绵绵春雨霏霏霪雨的窗,也不会有时间补上屋顶可以直视一如康德所说“我们头顶的灿烂星空”的大洞。在这样的居住条件下,晚上总是会有点冷的。而张馒头这个从没有养过羊的家伙就只是随便给小喜找了块空地,连草都没一把,小喜当然会冷了。
话说很久很久之前,在燧人氏发明火种这种神奇的东西之前,在普罗米修斯盗天火之前,在远古的时代,这个……人们感到冷的时候……都是无分男女抱在一起取暖的。
张馒头并不反感和人抱在一起,反正伟大领袖说过要团结一切可团结的力量,抱在一起也算是团结的一种——都团成一团、结成一块了。张馒头也很想能有个女人来暖被窝,毕竟很早以前就有伟大的教育家哲学家老人家孔老二老先生说过,饱暖思那啥啥是吧。张馒头自认吃饱穿暖,血气旺盛,二十几岁的年龄,又蒸得一手好馒头,张馒头自己都觉得要是自己是个女的一定会爱上自己的,可为什么就是没人找他谈婚论嫁呢。
综上所述,张馒头是正常的,甚至在某些地方甚至有些饥渴的青壮年男性。这样的张馒头。做梦当然也会梦见神马田螺姑娘啦,东海龙女啦,玉帝的女儿们啦,但总之都是美丽端庄兼具感性和性感的知性女性形象。
我们前面絮絮叨叨描绘了这么多,诸位现在应该可以想象,张馒头刚从梦中醒来——梦里或许还带着一点香艳——睁开眼看见一张又白又长的羊脸和两只圆滚滚乌溜溜的眼睛,该是如何感受了吧?
天可怜见的,张馒头梦里的女生容貌还没有立刻完全消散,却替换成了一个羊头。张馒头梦里或许正在和女孩亲亲小嘴拉拉小手呢,随着思维惯性张馒头立刻就联想到了自己拉着小喜的小蹄子,嘴唇也和小喜毛茸茸的嘴贴在一起的情景。
那是怎样的噩梦啊!张馒头立刻清醒过来,才注意到小喜也侧躺在自己身边,甚至抢了自己大半被子。
张馒头倒是没有思考“用蹄子怎么抢到被子的”这种高深问题,他只是做了一个正常人最应该做的动作:一脚顶在小喜柔软的腹部,轻轻把它推着……踹了出去。
小喜惨兮兮地“咩”了一声,站起来想用头蹭同样站起来的张馒头的裤子。
“你!你!我都没有和村里的小花亲过嘴!”张馒头先是恼怒自己的初吻差点被夺走,然后才开始考虑卫生问题,“你不会在我被子里解手了吧?”——中肯地说,还好张馒头还不知道什么叫法式湿吻,不然小喜被发怒的张馒头加上大蒜加上酱油变成了红烧羊肉,我们就没有故事可以说了。
咳,跑题了,我们继续。
张馒头才不管突然变得外向主动向他示好的小喜,直接掀开了被子……好吧,我说谎了,张馒头没有直接把被子掀开,他直接捂住了眼睛,然后才把被子掀开了。
人,真是一种奇怪的生物,越是害怕地捂着眼,越是会把手指缝张大到足够让眼睛看出去,张馒头也不例外。
张馒头长长舒了一口气,横了小喜一眼:“还好你没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不然我们今晚就吃涮羊肉。啊,错了,不是我们,是我。”
“以后你再敢这样,我就宰了你!”
“咩”是错觉吗?张馒头突然发现,小喜看他的眼神与其说是畏惧,更不如说是怜悯……就像预见着他日后的悲惨生活。
张馒头无力地一手扶额,狠狠揉动太阳穴迷走神经,终于想起了今天本来该做什么事。


这天,张馒头窝着一肚子气做出来的馒头也像窝足了气,比往常还要松,还要软,馒头入口在唾液淀粉酶的作用下带着一代代科学家的祝福转化成麦芽糖的香甜,不知温饱了几家少男少女几对老夫老妻。

这冬天,说来也就来了,张馒头收养小喜的第二天,也就是张馒头差点被骗掉初吻的那天下午,天上飘飘扬扬下起了雪,张馒头伸手接下一朵,锋利细密的精致六边形慢慢融化成一丝沁凉,只余了手心的淡淡水迹。

落雪明显影响了路边行人们的食欲,张馒头摊子前排着长队等馒头的人也都散去了

“不对,小喜!”张馒头忆起家里破烂的屋顶和饿着肚子的绵羊,急急地收拾东西,剩下的几个馒头就留给小喜当晚饭吧。张馒头这种粗枝大叶的人是绝不可能专门帮小喜配饲料的,有馒头糊就不错了,这可是张馒头大人亲手做的馒头,别人想买还要排队呢。

一路上,雪并不是很大,雪量充其量算是小到中等吧。只是冬天的第一场雪象征意义远大于实际意义(为着同样的原因几十年后有人还唱了一首歌叫《XXXX年的第一场雪》,这是题外话了。),这场雪,就说明了冬季正式于此刻降临于这片饱经摧残的大地,万物凋零。而张馒头孤身一人,天地落寞飘雪,白梅还不到时节,一切死寂。

“今天总不会又拣到什么妖怪一样的动物了吧?”张馒头掏出一个馒头恶狠狠地咬下,更加恶狠狠地咀嚼,似乎咬的不是面粉造物而是结实筋道的肌肉组织纤维。

或许是冥冥中张馒头的话吵到了伟大的神灵,神明轻轻伸手,绊了一下张馒头。

在遥远的西方,曾经有个叫亚伯拉罕的家伙与神明角力,居然还赢了,从此他改名叫以色列。但是呢,我们的张馒头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不可能有比得上神明的力气,于是张馒头狠狠狠狠摔了个狗吃屎。

“哎呦!”张馒头吐出满嘴的雪泥混合物,对老天爷骂骂咧咧的:“我¥%#……&*¥@¥%……%%¥%……¥%”由于语言过于不文明违反了伟大的百度之神的“和谐”规则,而且其中有许多不合语法的重复,我们在此略过不表。

张馒头一边骂一边用手撑地想站起来,手指却无意间感到了冰凉的金属质感。或许是在已渐渐有白雪堆积的土地上躺了好久的缘故,更显得格外的凉,像是要从指尖凉到人最深的心里,凉进人大脑皮层的感觉神经中枢里。

张馒头一激灵,顺手就把手上的不明物体拉了出来。

(在这里我们要提醒好奇的小朋友们,不是什么东西都可以随手乱拔的,比如怪蜀黍的xx,比如女孩子的头发。还比如地面上突出的**状、引线状的东西,拔了有可能会触动地雷哦。所以,除非你有主角光环,否则我们是不建议小朋友在危险的地方动手动脚的。)

那是一个银色的项圈,刚才张馒头的手就是握在了项圈上,才有那种手指要被冻掉一样的感受。

“这是什么啊?”张馒头自言自语。这个项圈上密密麻麻写着某种张馒头不了解的文字,歪歪扭扭绕来绕去的,圆润的笔画迥异汉字的写法。诡异的是,张馒头手指摸过去,有字的地方和别处一样光滑,就像是烧在青花瓷里面的隽永诗词,这些字也像是在项圈造出来时就烧在了项圈里面,从而和这项圈不分彼此。

张馒头摸摸后脑勺,突然喜上心头:“这铁玩意怎么也能够卖点钱吧?可以买点花生买点小酒暖暖肚子了。”

于是,喜滋滋的张馒头一边盘算着要什么时候拿去首饰店,一边又啃起了小喜的晚餐。天上依旧是新月,似乎是为饿着肚子的小喜悲叹。


小花走后,张满之看着踮着脚似乎随时会转身逃跑的小喜,突然就有点愧疚。

想想也是,无缘无故被他一招猴子偷桃,小喜要是个人,早就来和他拼命了吧,那可是生孩子最重要的家伙啊。幸好张满之家里没有小母羊,小喜还真是个纯洁的好孩子啊。

从怀里掏出一个馒头——其实本来有不少的,张馒头一路上走几步就拿出一个,结果就只剩这最后一个了。要是小花多留一会儿,连这一个都不会轮到小喜——张满之对小喜招招手:“来,别怕,有馒头哦。”

小喜小心翼翼地朝张满之踱步,每走个两三步就抬起头,用无辜的眼神看着张满之,让张满之愈发觉得自己的罪恶:自己居然曾经对着这么纯洁的小生灵做这么龌龊的事!

短短一小段距离,小喜走了好长好长的时间,张满之都觉得手上的馒头都要抓不住了,小喜才在他面前站定,抬头征询一般看他。

张满之两手微微用力,把馒头掰碎放在小喜面前,后退半步,等着小喜的下一步动作。

或许张满之一个人住得太久了,太多的话都找不到人去倾诉,有很多事情即使是小花也是不能告诉的,这憋得多了,张满之莫名就有一种期待,是单纯的,想要有什么可以人分享自己的想法,可以做一个听众,可以让自己肆无忌惮地表达快乐喜悦,可以让自己毫无顾忌地展示痛苦悲伤,可以让自己随心所欲地吐露酸甜苦辣……从没有人能达到张满之的条件。这条件并非多么苛刻,而是绝对不可能。

两个人之间,即使血缘亲近如同胞兄弟,即使情深意浓如新婚燕尔,即使相濡以沫如老夫老妻,即使恩情深重如父子师生,两人之间必然是有不能说的秘密的。李义山有“心有灵犀一点通”,却又哪里这么容易?没有人能完全了解另一个人,或许听着伤感,却是大实话。

人心永远是世界上最复杂最错综的一道难题,难倒了古今无数英雄红颜帝王将相,张满之也不例外。从小,张满之就很不擅长人际交往,甚至可以说是孤僻,或许正因为他不擅长和人说话,才造就了他远近闻名的馒头手艺。但张满之的密集人群恐惧症并没有随着出名得到过丝毫好转,他一直害怕有人会躲在拥挤的人群里,像他父亲所遭遇到的那样给他一刀。

或许就是因为如此,张满之并不单单纯纯把小喜看做可以出售可以买卖的牲口,倒是潜意识里有点把小喜当做了将要和自己一起生活的伙伴。不会说话的,不会背叛他的,不会在他脆弱时捅他一刀的,不会反驳他说话的,特殊的,伙伴。

看着小喜低着头小心地舔着地上的馒头屑,张满之又一次伸手,抚摸着小喜的后背。

小喜剧烈地颤抖了一下,但是!也只是颤抖!遇上了张满之重新表现出的善意,小喜终究是没有逃走。

“嗯,昨天那个……真的是对不起。我也没想到你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张满之小心地说,还带点踌躇,毕竟他可能是全村第一个和动物道歉的人。对于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他的勇气值得敬重;或许有人选择了第一个吃蜘蛛,但发现不好吃,也就不吃了,于是没有任何关于第一个吃蜘蛛的人的历史记录;但张满之清楚地知道,要是村里有人发现他在和一只小羊说话说得这么艰难,他必然就会流芳千古遗臭万年了。

所以,张满之在说话时,还不时谨慎地扭回头看看门口,防止有闲人路过:“很不好意思啊,那一下没有弄痛你吧?”

若是小喜现在会说话,一定会回他一句:“你让我咬一下那里试试。”

张满之这完全就是废话,男性的某个部位在发作进行性精索静脉曲张的时候承受的痛苦强度级别甚至要高过女性分娩,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狠抓一把,估计小喜很想蹶起小蹄子把张满之踹翻在地,对着张满之的某部位来一场热情洋溢的踢踏舞吧?

“所以,你现在这样吃东西,算是原谅我了吗?”

小喜无奈地抬头看着总干扰自己吃东西的大叔,好不容易才从塞满的嘴里吐出一声“咩”。

张满之心上微微一喜,手却在不经意间碰触到小喜的脑门,小喜顿时又是“咩”的一声惨叫,全身刚停下的颤抖又开始了新的一波——这次是痛的。

不过,颤抖归颤抖,小喜的眼神依旧如先前一样的温文纯良,依旧对张满之充斥信赖。

“那个女人,叫花想容。按我妈的说法,算是我的……青梅竹马吧。”张满之也看着小喜,目光似乎要看进小喜的心里,“除了不在了的爸妈,她是我现在最亲的人儿了,你以后要和她和平共处,不要惹火她哦。否则的话,我可不能保证他不会把你做成烤全羊。她是江南来的,还从来没有领会过维族人的传统美食呢。”

张满之是真心希望,小喜也能成为他生活中的一部分。毕竟,有的事,还是不能告诉花想容的。

不知是不是错觉,张满之感觉小喜又微微在颤动。不同于先前因为痛苦而一跳一跳地颤,也不同于更早时因为害怕恐惧而发抖,这次小喜的皮肤是绷紧了,就像是……害怕?

张满之打消了这荒唐的念头,刚出生没多久的羔羊怎么可能听得懂人话?绵羊成精吗?是自己想太多了吧。


离张满之捡到小喜,不知不觉已是半个月过去了,月相也一天天变圆,娥眉月,上弦月,既望……而今夜,天心月圆。万里无云,昭示着明日的晴朗天气,星海黯淡,只余了淡淡月光。

月亮是诗人最亘古的依靠,若是谪仙人再世,此时此刻怕是会独酌一壶浊酒,把他七分无人能及的绝世豪气无人问津的盖世文才酿成月光,剩下的三分啸成任侠的剑气,绣口一吐就浩浩荡荡席卷半个盛唐。几百年大唐荣光,文坛最耀眼的星辰也就那么几颗,无疑,李大剑仙是其中最可以被冠以天才的恒星,甚至即使陨落,残留的光焰也足够再温暖世人几百载光阴。

不过,我们的张满之毕竟不是张若虚张太白张子美张退之张乐天张摩诘,这月亮对他并不具有什么特殊的意义,比起月亮在中国文学史上的高度,张满之更关注月亮在地球对面的反光度。

因为,张满之郁闷地发现,他迷路了。

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张满之本来只是来向花想容(也就是小花)道谢顺便送馒头的,可他不知道的是,小花搬家了。

小花的新家并没有比原来远多少,毕竟小花也不想离开张满之太远,这样不利于感情的培养。可是问题在于,由于突发性张馒头过敏症伴发重度害羞症状,某某忘记告诉某某某新家的地址了。这也就直接导致了,张满之在一路的问路后找到小花新家时,圆月已经露头,飞鸟已经归巢,天黑了。

而偏偏偏偏,小花家出门必定会经过一片树林。再偏偏偏偏,张满之是个路痴。

张满之平时出门卖馒头路上都是一马平川的平原,从来不虞有迷路之忧,以前张满之去几个不多的熟人家里串门,也都是捡着阳光明媚的好时候去,再趁着太阳没有下山就急急忙忙赶回家,一路上都有行人,即使是迷路也很快就能问到正确的方向。

而今夜是个例外。除了张满之这样非走不可的,不会有人会在这种时候无端端跑到阴森的树林里。张馒头今晚注定是个悲剧,即使他不怕鬼,即使他不怕甚至喜欢人少,但他怕鬼打墙。任谁来来回回走了几十遍依旧见到同样的景象,都会想张满之一样从此害怕森林的。

森林里阴气十足,张满之紧紧小花新送的棉衣,依旧是感到了透彻的凉意。张满之不由得担心起家里的小喜。本来他是打算谢了花想容还了篮子就直接赶回家做晚饭的,所以他并没有给小喜留什么吃的,小喜现在也该饿了吧?

说起来,张满之自己也没吃什么东西呢,早知道应该从送花想容的馒头里克扣下几个当晚饭的。张满之不无后悔地想。

很好的月光,说好听点,那叫皎洁无瑕,说难听点,那叫惨白、鬼气森森。冬天里,月亮除了会发光就是个摆设。来自遥远的星球的热量流难以被坑坑洼洼的卫星表面折射到第三行星上,只能给凡夫俗子无穷无尽的冷意。

“月光稀,是谁捣寒衣……”隐隐约约有细小的歌声,飘飘渺渺,窈窈窕窕,张满之身上起了鸡皮疙瘩。说实话这唱得不错,音律优美,绕梁不绝,但这夜半时节,密林深处,响起这种声音,张满之很难有第二种联想。

脚下一绊,张满之坐倒在地,却并不狼狈。走了这许久,张满之也的确需要休息一下了。再说,张满之从小就被教育,对付鬼打墙最好的办法就是坐着不动以不变应万变,等天亮了,太阳用它那无与伦比的光明与热力普照大地,自然就群鬼辟易、万邪退避。

就是可怜了刚又培养出一点亲切感,在家里等待他归去的小喜。等天明了回去给它多做几个馒头吧。张满之带着五分歉疚五分不负责任地想。

小喜也真不容易啊,一口母乳都没喝到,就被张满之喂了半个月馒头,而且大半都是睡在屋角,换了今天动物保护协会的热心人们估计都要起诉张满之了。也就是小喜生命力顽强,要是换了其他小羊,怕是早就被张满之折腾死了。

正想着,张满之面前的淡淡清辉似乎被什么遮挡了,张满之抬头,微微一怔。

原来还有人和我一样迷路啊。这是张满之的第一想法。


与杨昶的相遇就像是一个幻惑不实的梦境,张满之第二天醒来时,怀里已经变成了不知什么时候回家的小喜。张满之虽然喜悦于小喜的回归,手上脚上动作却是一点也不慢,准确地踹在小喜柔软的下腹,把小喜推出了被子。

张满之真的要以为杨昶只是他劳累过度产生的幻觉了,要不是灶台上平摊着一本史记。

张家祖上也是文化人,虽然战火烧了几季,基本烧光了积累的书香,却还是可以从这本残破的史记中遥想曾经有过的墨卷经史、书生意气。

而此刻,这本史记被平平摊开,正翻到了《白起王翦列传》一节。

白起是一个很矛盾的统帅。

他是绝世的军事天才,一生戎马几无败绩,有他武安君所在,秦军就是天下无敌的代名词,他是中国历史上战功最辉煌的将军,战国时期最为显赫的大将,征战沙场三十五年,因为白起的存在,六国不敢攻秦。若非范雎心胸狭隘佞言中伤,自坏长城,秦军一统天下的时间至少要提早十年。但他也是战国杀气最重的将领。杀一是为罪,屠万是为雄,白起一生百战百胜,战国各国共战死了两百万士卒,白起一人就占了其中一半:攻韩、魏于伊阙斩首二十四万,攻楚于鄢决水灌城淹死数十万,攻魏于华阳斩首十三万,与赵将贾偃战沉卒二万,攻韩于陉城斩首五万,而白起一生中最为惊天动地的长平一战更不必说,共坑杀四十余万,直接导致了邯郸家家哭声、人人缟素。白起天下第一的威名,建立在天下第一的杀人数上。世人都只说武安君如何神机妙算,却没人注意到长平地底无数枯骨。只剩下空洞的眼眶直勾勾瞪着浩浩长空,凛冽了万古悲风。

泽国江山入战图,生民何计乐樵苏。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信然。

张满之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不可能把书放在有火星的灶台边。

拿过书,张满之眉头微微一挑,有怒气上涌。这整段白起的名字都被黑色的煤灰涂得乱七八糟,完全看不出原本的字迹了,这算是恶作剧吗?涂改他唯一可以用于回忆爷爷奶奶的东西?

张满之第一反应就排除了小喜。小喜不够高,又没有东西可以借力支撑,小喜没能力跳到灶台上,是干不了这种事的。

小花吗?花想容离张满之家不远却也不近,她也不可能冒着被张满之发现产生隔阂的危险来无端端干这事。

那么,就只有一个选项了。一个和他关系不大,不用担心他的报复,却又在前一天晚上睡在他家里,有充足时间的人。

杨昶涂抹他的史记又有什么意义呢?张满之百思不得其解。杨昶于他算是有恩,要不是杨昶他可能现在都没到得了家。但不知为什么,杨昶总给他一种无法看透的感觉。

诡异的时间,诡异的衣服,诡异的出现,诡异的认路,诡异的同床,张满之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杨昶和他绝对不止那一面之缘。

时间一过,又是一个月光阴。子虚市的粮食终于也开始有点紧张了。也是,老村长留下的毕竟会坐吃山空,这种天气,又要怎么去开源找新的吃的?或许有些不正当职业从业者可能可以有特殊渠道额外搞到一些吃的。很可惜的是,无论是张满之还是近日来得频繁的花想容,都是正经人,他们是只能依靠老村长的遗产过日子了。

“满之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花想容一边说一边抚摸着蜷缩在她脚边打瞌睡的小喜。

自张满之收养小喜有一个半月了,小喜完美地诠释了“早睡早起饮食规律的孩子长得快”的科学原理,毛已经很有些长了。受它“认可”的张满之和花想容有时手冷了就伸到小喜密集的长毛里,借着肥羊的体温取暖。

“因为世界太过于寒冷,我们从开始就没有退路,只落得无处可逃。我们只有唯一的活路,互相依偎,相互温暖。”私下里,张满之是这样向小喜解释的。

那次失而复得后,小喜对张满之又无端端亲近许多,有时甚至用一种很人性化的眼神看着张满之蒸馒头,张满之也渐渐把小喜当作了另一个情感宣泄口,毕竟,有什么比一只不会说话不会告诉别人的羊羔更适合做听众呢。


“满之哥,看我,我可以把下半身变没哦。”杨昶似乎很满意自己“鬼魂”的状态,时不时搞怪一下,比如在张满之和花想容好好聊天的时候突然从花想容的胸口冒出半个脑袋,比如表演上下半身的分离与复合……照杨昶所说,灵魂这种东西的可见性基于大脑内特征皮层电波的共振,而张满之暂时是唯一可以和杨昶发生共振的活人,因此花想容是完全没有可能看到杨昶的恶搞行为的。

话虽如此,杨昶的恶趣味程度还真不是一般的高,每每做出要掀开花想容裙子的动作,让目睹这一切的张满之是阻止也不是,旁观也不是。阻止吧,一不小心就会被花想容以为是流氓,再度破坏好不容易由于杨昶的回归而修复的关系;不阻止吧,张满之的大男子主义男子汉气概又不能忍受他看见女生被欺负却无动于衷。杨昶小小的动作,却直逼得张满之面红耳赤,呼吸紊乱,差点就让花想容会错了意,也闹得脸红不迭。

“没事的啦,我可不是偷看女生裙底的坏小孩,而且我是个鬼,是精神思念的凝结状态啊,你见过什么时候鬼可以直接掀人裙子的?鬼都是只能托梦的哦。”杨昶嘻嘻笑着,却没有解除张满之的疑惑。

张满之思索了一阵,还是决定和盘托出疑问:“那,前一阵子你还是羊的时候,小花抱着你摸你的时候,你的眼睛在看哪里?”

杨昶的脸腾地就红了。一个屋子里一男一女一小鬼一起脸红可真是奇景了。事实如此,一只羊被女生搂着抚摸皮毛时,头必然就会架在某个地方,杨昶被张满之一提醒,当真是欲哭无泪欲辩忘言,一下子就消散得无影无踪,不知是闪到第几重天外去了。

后世曾经有无聊的灵异爱好者研究过,人和鬼在一起时,鬼魂会吸收人的阳气,直到把人吸得鬼气森森最后也变成鬼一起共走那黄泉路,总而言之人鬼阴阳两隔,聚在一起就是不对。不过若是这些自诩灵异学家的家伙有机会见到张满之,张满之就会告诉他们,其实人和鬼是可以住在一起,可以和谐相处的。鬼其实并不可怕,至少比人要不可怕多了。

“你说鬼有什么可怕的?不过就是死去的人的精神依托于和他人的共振而继续存在,只有当没有人可以再谐振到那个精神体时,那个人被彻底忘却时,他才算是彻底死了。在这之前,死亡,火化,都不过是生命的不同阶段罢了。”杨昶喟叹,话语中充满悲意,一时间清瘦的男孩竟然显得有些苍老。就好像精神体的脱离身体直接在他的心理年龄上加上了几十年。

张满之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默默摸摸杨昶的头。正常状态下实体的手是不能摸到以精神体状态存在的杨昶的脑袋的,不过在杨昶的刻意帮助下,张满之却可以有“摸到了杨昶的头”的感觉。

想来,这个男孩也很寂寞吧,单纯以灵魂出现在不熟悉的时间,从此再也无法拥有正常小孩所拥有的一切。不能和人打闹,不能吃零食,不能自然地和人谈天,杨昶化身小喜时,显得格外的听话温顺,也是因为杨昶对自身未来的不确定吧。

“放心,我不会忘记你的。”张满之轻轻说。


灵魂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状态呢?不仅仅是张满之,连当事人杨昶也是半懂不懂。

按杨昶的说法,天朝特异人群训练计划中就有一部分人是天生对脑波敏感,可以感知到别人感觉不到的信号……简单地说,就是阴阳眼。那一类人从小就可以看到所谓的鬼,也就是因为那一类人的存在,才让脑波共振科技有了突破性的进展。

“天朝特异人群训练计划是个神奇的东西啊,从两岁开始我在里面呆了十年,形形色色什么人都有啊。会烧火的,会把水冻起来的,会发电的,会刮风的,会下雨的,会把自己变成石头人的——”杨昶偶尔也会回忆自己以前的生活,也只有那时,张满之可以稍稍了解一下杨昶以前都是处在什么状态。

“那你会什么?”张满之好奇地问。

杨昶表情一下子就垮了下来,连笑容都懒得摆了:“我……呃……我是属于后勤部门……那个……嗯……就这样……”

“就是说,你什么都不会?”张满之跳过了杨昶的遮遮掩掩,直达问题核心。

“哎呀……你这样子,人家会不好意思的啦……”杨昶小脸微红,却也不忘恶心一下张满之,扭扭捏捏的声音让张满之一下子汗毛倒竖。在张满之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击之前,杨昶又变没影了,明显是什么也不想听什么也不想做的态势。

“这小鬼。”张满之苦笑,却有着细小的喜意,能这样和人开玩笑,杨昶的状态还不错吧。

实话实说,小喜变成了杨昶在物质上对张满之的生活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毕竟小喜是只很贪吃的羊,而杨昶是一个吃不了东西也似乎没什么食欲的鬼。这让张满之的粮食储备一下子阔绰宽裕了不少。又可以每天饱饱地吃足馒头睡觉了。

另外一方面,张满之每天早上睡醒来后抱着的不是羊而是比较养眼的人,也就免去了不少人对张满之早上催人起床的抱怨。

“你是鬼啊,为什么鬼还要睡觉?还霸占我的床和被子,你不盖被子又不会冷。”张满之不止一次向杨昶提出过抱怨。

“其实吧,你看我是鬼。看起来我霸占了你的被子,但是实际上只是我的脑波实体化载体重叠到了你床上,我又不占有空间,甚至我都碰不到你的被子。你的被子都是依然只裹着你一个人,我只不过是让你脑波共振觉得我在抢你被子而已。”

——所以你为什么要抢我被子!

张满之很想咆哮,每次杨昶都会一本正经地和他讲一些完全有听没有懂的东西,不过估计他咆哮了杨昶也会一本正经地对他说:“你看我是鬼,我是没有听觉感受器接受空气振动传导的声音信号的,所以我只能痛过你的脑波感受你要对我说的话。从理论上来说,你单纯地用大脑想着你要说的话和吼出来我听着没有一点差别。”

“说起来,某些方面鬼还真比人要强一点,至少我以前是人的时候就没有这种心灵感应一样的能力。”杨昶还是没心没肺的笑容,从花想容背后伸出拳头,看起来就像是一拳打穿了花想容的胸膛,“顺口说一句,这个姐姐用我们那里的话说就是发育严重不良啊,连B都没有吧?”

张满之没听懂杨昶在说什么,只能凭借杨昶的不屑表情和诡异的看向花想容胸部的眼神猜出杨昶大致的意思。于是张满之又脸红了。

“小色鬼,想什么呢?”张满之心里疯狂地念叨。

杨昶惊讶地一挑眉,依旧嬉皮笑脸灿若桃花:“满之哥,你在想什么我完全能听到哦。我们莫非就是传说中的心有灵犀一点通?”

张满之强自压抑着想把杨昶打得满脸桃花朵朵开山丹丹开花红艳艳的冲动,温柔地对花想容笑笑:“小花,我今天有点困,你先回去吧。”

花想容听话地点点头,站起身。

“满之哥哥,那你早点睡,上次小喜的事之后你就没睡好过……”

那是我从此以后每次睡觉都会意识到有个鬼和我睡在一起!张满之心里怒吼,仰天长啸。杨昶又“噗”地笑出了声。

花想容回去后,张满之搬了张凳子,对着杨昶坐着……呃,杨昶怕报复隐身了,张满之正对着杨昶最常呆的地方——床。


自从疑似田螺姑娘的好心人来过一趟,张满之家的床就多出了一块床板,杨昶没事就喜欢坐在上面,耷拉着小脑袋不知在想什么,想必这时候也不会例外吧?张满之想。

“阳阳……我叫你阳阳没事吧?”

“那个,你就没有想过要回到你应该去的时代吗?”

“你说,你是因为失误才无端端到了这个地方,甚至连原本的身体都给你丢了,你就没有想过……要回去吗?”

“杨昶。我叫杨昶,别叫我阳阳,叫我小昶好了。”床上的空气一阵扰动,杨昶盘膝悬浮在床板上方五寸的地方,这也是做鬼才有的特殊能力。

男孩低着头,无意识地玩着手指,懒懒地开口,就像连话都懒得说:“谁不想回到正常的身体里面啊,你当我这样子很好玩吗?要是有办法甩掉你我早就回去了……可是我做不到啊。”

所谓灵魂,或者说所谓的脑波实体化载体,虽然看似神奇,却依然只是物质的一种存在形式。以物质存在的空间形式而论,一种是实体性物质,比如人体,比如食物,比如房屋,比如农田;另一种则是能量性场物质,比如电场,比如磁场,比如重力场。而实体性物质具有排他性空间,同一处空间只能容纳有一样实体性物质,能量场性物质则可以共享空间,以这个角度来看,灵魂、精神体也算作是一种“场”,最多多了些主观能动性罢了。这样的杨昶,在很多地方都是无能为力的。

“通道激发器就在狗圈上,只要能启动狗圈就可以再次把我的精神体传送到我真正该去的地方,但是……”

“启动狗圈有一个原本应该很简单的要求……”杨昶吞吞吐吐。

“什么要求?”张满之急急地问,“你好歹是一小伙子,说话别和个小姑娘似的。”

杨昶一咬牙,终于还是说出了口:“狗圈是实质性物质,只有实质性物质才能碰到并且开启它。”言下之意,以杨昶现在没有身体的特殊状态,他没有办法完成这最简单也最重要的第一步工作。

“我的想法是,只要你能找到我的狗圈,你就可以帮我打开它,然后我才可以用自己的脑波来操作它,那就皆大欢喜了,我也可以按照原先的进程完成作业了。至于灵魂状态倒是没什么关系,反正我本来也是要以灵魂状态穿越回战……那个时代的。”杨昶说着说着又开始叹气,“可惜,找不到狗圈,一切都是白说。”

“那个狗圈,我应该见过。”张满之小心地斟酌组织语言,一边小心地确认自己已经关上了百度百科全书。

杨昶一愣,抬起头,眉间是不加掩饰的喜意。

这算是他难得真正地笑了吧?


张满之悠悠醒转,脑后剧痛,连带的脖子都在发疼。

杨昶笑嘻嘻地在他身边飘飘浮浮,这小子不知从什么地方学到了新的花样,把手掌托在脸前,轻轻吹了口气,就见得一团洁白的气流从他口中喷出,载沉载浮地幻化成一朵洁白的软云,在杨昶的脚下像是把他托起。衬得少年清俊如仙家童子。

“别装了,你又不是人,怎么可能呼得出气?”张满之心情不好。准确地说,应该叫很不好。自己可是好心好意想帮杨昶解决回家问题,结果被杨昶这样坑了一把,张满之要是还能心旷神怡,那张满之就不是做馒头的,而是张圣人了。

“这是哪儿啊?”看杨昶乖乖地噤声表示知道错了,张满之扶着头坐起身子,打量着周围。

黑,很黑。只有这时张满之才意识到“啊,原来小昶身上是会发光的啊?”

在黑夜里,杨昶落在张满之眼里,就像一根明亮的火把,连带也照亮了周围的黑暗。这仔细一看,张满之才发现了杨昶的不对劲。

平时杨昶和他开玩笑时,虽然常常说不见就不见,身边却是有棱有角,身体轮廓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此刻杨昶却不一样,连衣服都显得不灰不白,模模糊糊,像是一副清朗的山水画墨迹未干就被狠狠抹了一巴掌。

“你没事吧,看着这么模糊,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魂飞魄散’?”张满之不由自主就往着某个不太好的方面去想了,杨昶和他生命体形态差距太大了,除非杨昶自己告诉他,否则他对杨昶的一切都只能凭自己猜。

杨昶无所谓地摇头表示没事:“没关系的,这只不过是缺少肉体提供能量太久罢了,没有什么可以永生不死的。”

就是说,杨昶快要消失了吗?张满之心里涌起一股难言的悲伤,伸手想狠狠揉揉杨昶毛茸茸的脑袋,却愕然发现自己的手从杨昶的头顶直挥到胸前。

这次,杨昶没配合他。或许该说,杨昶是已经没有能力随心所欲地感知张满之的想法从而配合他了?

“哥哥,你问过我,一根蜡烛明知自己要燃烧殆尽,他该怎么去对抗这铺天盖地的黑暗,我想我现在还没懂就要先烧光了。”杨昶带点惋惜地想。

这真是出乎他意料了,不知为什么,狗圈脱离前就显示灵魂的凝聚度远远低于安全值,自己还一直以为是仪器故障,现在才发现,原来狗圈说的没错,自己的脑波实体化载体没有比其他人特殊多少,倒是比其他人都要脆弱了许多许多。只是简简单单地从孔老板那里加速跑回张满之身边,就几乎耗去了他所有的元气。

“你干嘛?”杨昶觉得自己好累好累,连让张满之听到自己说话都有些费劲了。自己这次意外来到史上最饥饿的时期,却一直能享有饱足的生活,临消散之前还能有张满之这个算得上半个朋友的家伙,虽然自己觉得自己好不幸,但为什么,自己现在好想笑呢?天朝特异人群培养计划中不幸穿越错时代导致灵魂消散的并不少,自己在其中还是很幸运的吧?有个损友可以感应到自己的脑波,可以和自己开开玩笑,这就比那些无人问津孤独消散的灵魂体们好得多了。

想到张满之,杨昶突然就有一种歉意。因为自己执意要找到狗圈,因为自己的小小恶趣味,张满之也被坑到了贼窝里,临走了,他却是欠了张满之。

“当然是找到你的狗圈把你送回去了。”张满之手在脸上胡乱的抹了把,却是头也不回地起身,“是我把你的狗圈随手给了别人,才让你陷入了现在这种境地。我已经背弃过一次小喜,不想再对不起另一个朋友了。”

“大不了受点伤,两肋插刀嘛,总能帮你找到狗圈把你送回身体里的。”杨昶此刻注意力高度集中,还是读出了张满之心里的想法。

嘴角微微扬起,杨昶心里也腾起了难得的豪气。

“那好,不管我会不会挂,我们就联起手,把这山贼的老巢搅得天翻地覆吧!”

接下来的一个时辰,或者说两个小时,对这个贼窝的原住民而言真是绝对的噩梦。

每条路上,不论巡逻的是谁,只要是孤身一人,或者是处于队伍的末尾,都是脑后一痛就失去了知觉。


“从中医学的角度,那个部位是玉枕附近,没有硬质的头盖骨保护而直达大小脑,是人体最脆弱的地方之一,另外差不多脆弱的地方还有……你现在正在揉的太阳穴也算是一个,底下有大量迷走神经,一刀子捅进去人基本就挂了。”张满之连忙把手指拿了下来。

“你都这个样子了,还用这串项链,没事吗?”张满之担心地问了一句,杨昶不置可否。

一路上,杨昶的状态又要差了好多,不只是模糊,现在杨昶就像个劣质的灯泡一样,身体忽明忽亮地闪烁,张满之愈发的忧心忡忡,杨昶倒是渐渐有些原先神采飞扬的少年意气——希望不是回光返照吧,张满之暗想。

“就是这个了。”张满之一把抓起银色的金属项圈,“怎么用?”

“你食指旁边那个银色的按钮……”杨昶大口大口地喘气,头上都有汗水,衣服也再不复先前的洁白。少年极力想要克制住颤抖,却还是让张满之发现了。

衣服垢秽、汗流不止,都是佛经传说中天人五衰的症状。神灵尚有老死的一天,自己又有什么不知足的呢?虽然,没能见到有点遗憾……

“好,我马上开启——”张满之狠狠按下了杨昶说的那个钮。

事实证明,话只听一半对人是有害无益的。

张满之还没有反应过来杨昶这三个字是什么意思,平地里一股大风刮起,项圈上突然对他的手产生了一股巨大的斥力,一下子就把张满之的五根手指弹开去,凌空悬浮在一人一鬼面前。

张满之无意间按到的,是四维谐振通道的开启装置。

项圈周围,有一一圈圈紫色的光带,像是杨昶以前用哥哥的天文望远镜看到过的土星绚烂的光环,但杨昶知道那是什么。那是在强行拼接两个本不连结的时间维度时,由时间的巨大逆差导致的极大量能量溢出,使得空气都发生了电离,形成了瑰丽却无限危险的极光层。

这圈光带是任何人都难得一见的绚丽景观,但它沟通着不知哪里的异度空间,可能世界是平面的,可能地表温度有上千度的炎热,可能整个星球都是冰雪的世界,可能星球密度不够无法吸引空气形成大气层,可能有太多太多的不利因素,不少试验者都是被传送到未知的世界死无全尸。

“千万不要跨进这个紫色的光圈……”杨昶还没说完,张满之突然感觉背后有人推了自己一把,转身看见一个拳头在视线中不断放大,大,大——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声喝骂:“敢在我的地盘打我兄弟,小子你有种啊!”

张满之条件反射地后退了几步,脚下一绊,已经踩进了光圈里面。

“目标确认,传送即将开始。目的地,未知。用时,未知。目标适合生存情况,未知。目标时代,未知。目标再次锁定确认,躯体拥有者一人,脑波实体化载体一人。”机械的声音同时在杨昶、张满之耳中响起。

“一起去吗?”杨昶笑着看着张满之,眼里微微有歉意,“可能会体无完肤死无葬身之地哦?”

“不去的话我似乎也会体无完肤死无葬身之地吧?”张满之看着拿刀朝自己逼近的疑似山贼头子,坦然地笑。

“我从来没有主动背弃过任何一个朋友,以后也不会。”

紫色的强光突然在一瞬间变得无限炽烈,杨昶和张满之同时失去了意识。在此同时,他们的的身影一下子消失不见,留了山贼头满面狐疑。

“叮”的一声轻响,项圈裂成两半。

“本品最后一次通道开启在此结束,所有解释权归本公司所有。欢迎下次使用本公司产品,再见。”


“杨——”张满之话说到一半,就被杨昶一把抓住,拽着往专属于他的营帐跑。

“少将军看着好年轻啊,才十一二岁吧?”

“少将军是天才啊,才这么点年龄就成为了赵国的将军,从今而后前途不可限量啊。”

“呃……可是少将军怎么这么猴急?”

“据说魏国有个叫龙阳君的,少将军不会也有……咳……龙阳之好吧?”

“别乱说啊,你们看少将军年纪这么小,要真是那样,岂不是这个被我们捉起来的男人之于少将军就如同魏王之于龙阳君了?”

杨昶自然不知道手下有了怎样的流言蜚语,只是一门心思把张满之拉到了帐篷里,拉上门——某种程度上更给了士卒们幻想的空间。

“满之哥,我现在长什么样?”

“还是小昶你原来的样子啊……小昶你怎么了?”

张满之伸出手要摸摸杨昶的额头,看杨昶这形象,他似乎又有了新的身体了。最明显的表现就是……那个……杨昶有影子了。

杨昶闪身避过,心里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只要样子没变,就不用担心“他”认不出自己了。

“现在,我的名字叫赵括。”杨昶深吸了一口气,终于还是说出了口,看到张满之的诡异表情,杨昶又补充了一句,“对,没错,就是那个赵括。”

翌日,全军拔营,回师赵都邯郸。

“这就是战争啊。”张满之感叹,他小时候赶上了那张大战的尾声,犹自有着印象。

一路上,到处都是饿死的尸首,有的甚至已经发黑发烂了。其中有几具似乎被什么咬过,留下了残缺的牙痕,顺着被咬开的伤口有乌黑发臭的液体流淌出来,在地上流过剩下了黑色的痕迹。几条野狗在一边等待,似乎想要等“火候”更足一点再下口。看到了大军路过这些野狗也只不过有气无力地抬头懒散地看一眼,它们还没有蠢笨到招惹全副武装的精锐军队的地步。天上有几只乌鸦盘旋,“呀呀”地叫着,偶尔飞累了就停在干枯的树梢上休息一下,再继续展翅。乌鸦飞得并不高,野狗倒是对它们很是有点感兴趣,每当乌鸦有飞低的趋势就警惕地抬头,咧开嘴露出牙齿做出威胁的表示。

这树的干枯也有其原因,靠近地表的树干部分,每棵树都有一圈树皮被整圈剥去,露出的树皮少部分还保留着洁净的白色,大部分都已是变黑了。杨昶的自然科学知识告诉他,这些树,都是缺少了树皮中的导管向各个部位运输水分才枯死的。

路上除了行军的士兵,倒也是有活人的,虽然都是在逃难,但至少这些人还都活着。比起那些地上的同胞们,他们是幸运多了。

这些难民们也都是面色浮肿,脚底步伐踉踉跄跄,全然没有当年让各国百姓前往邯郸学步的那种雍容气度。这还是有脚的,有几个缺胳膊断腿的被人搀扶着,一跳一跳地持续着走动,好像就算只是远离这里一步也值得欣喜。张满之无意中和其中一个少年对视,一时收不回眼神,怔怔坐倒在战车上。

那是怎么样的眼神啊:深沉,暗淡,没有一丝光亮。即使是传说中掌控烈火的大神祝融也无法点亮这双眼睛中的希望。希望本来应该是有的,却已经被饥饿、被流亡活生生从最需要它的身体里抽走,只留下了无法填补的绝望空白。

战火灼天连连绵绵,再是风调雨顺也不可能让被焚烧过的土地长出粮食,即使是有粮食也会优先供应给前线的士卒而不会留给那些真正种出土地的人。

燹也,屋之焚也。野火四处,或许还是哪次大战后残留下来的星星之火,火焰跳动着的,是战士再也无法奋战沙场无法衣锦还乡的惨淡哀伤。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这,就是战争啊。

“嘿!信知生男恶,反是生女好。生女犹得嫁比邻,生男埋没随百草。君不见青海头,古来白骨无人收。新鬼烦冤旧鬼哭,天阴雨湿声啾啾。古人真是睿智啊,可既然知道这是不对的,又何必不断的重复呢?真是该死啊……”咒骂着不知在何处的不知什么人,张满之身边,杨昶双手无意识地握紧成拳。

“白起吗?武安君吗?战国第一名将吗?大秦铁骑吗?”张满之狠狠抬头,像是要望穿无穷远的高天看到天际,看到天之高处魂之所栖,看到那冥冥中主宰一切玩弄一切的巨手。

“好,就让我一介布衣,打退你天下无敌的破军杀气吧!”

对着天空,张满之庄重地发下誓言,不是为了什么黎民社稷,他没这么高的觉悟。他只是不想再看到再有和杨昶一样大小的孩子,拥有这种不该属于孩子的瞳孔了。


下属的反应范雎看在眼里,也是暗暗叹气。

各国名将如云,春申君、信陵君、平原君、孟尝君都搜罗了不少人才,白起若单纯是个武夫,是不可能百战百胜让各国不敢攻秦保住秦川大地安居乐业的。与其说白起村野莽夫,不如说这些庸碌的文官没资格让白起表现出真实的一面。

说起来,自己也是从几个月前,白起星夜来访,和自己彻夜长谈后才见识了白起最可怕的一面,这些文官比之自己尚多番不如,怕是没机会见到了。

“孙子兵法有言: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范雎想了想,给白起加了一条,“白起所谋划的,是天下的民心啊。”

酒到三巡,白起站起,身子挺直如不倒青松,衣服上一尘不染,眉宇间是无可匹敌的锋芒:“陛下,臣此次入宫,另有要事要启奏陛下。”

早在几天前,范雎、秦王等高层人士就知道,此次白起入宫,秦王赐宴却只是表面功夫,真正的目的,却是到了此刻才被白起亲自揭晓。

“臣在机关木艺上略有研究,此去韩国,遇一自称鲁班后人者,与之切磋技艺,造出了此物。”

白起拍拍双手,有人从宫殿外搬进了一件巨大的、外观极其奇异的东西。

“有此物在,从今而后粮草搬运再无难处,军中参军一职,可以免去了。”白起语气中颇为自傲,虽然是清亮的少年嗓音,却不让人觉得是少年人的狷狂。

“哦?白卿,此物倒是有何用?”

秦王饶有兴趣地探过身子。白起以往虽是用兵如神,却更多地侧重于在充足情报的支援下批亢捣虚。白起是个天生的战略家、战场指挥家,却不善于精细到武器用具的把握。此刻白起这“木艺”能出乎己方所有人的意料,想必日后到了战场上也能让敌人们好好吃上一惊,吃上一个大亏吧?

白起细细地介绍起自己新发明的战具,秦王和军队体系的将领们都听得津津有味,就是文臣集团中也有不少人好奇地听着,范雎的脸色却是难看起来。

“好!”秦王拍案大笑,随手解下腰间装饰作用远强于护身作用的佩剑扔给白起,“白卿此举甚和吾意,赏你三千石俸禄!”

“某谢过陛下。”白起躬身,准确地接住剑。

秦王笑着笑着,突然脸色一沉:“诸君听令!”

在场的将领们都全身一紧,把所有的注意力都调用到了耳朵上。

“赵国与我不合久矣,当年我大秦愿以十五城换他和氏璧,却被一个不世出的蔺相如好大地羞辱了一番。此次伐韩,居然还让赵国也得了利……”

将领们都隐隐有些骚动,白起不为所动地把酒爵举到嘴边,一饮而尽。秦宫里最上乘的美酒“寒夜月照”,是秦国用粮食和更西方的蛮人胡人交换来的,即使贵如白起,也不是随时能喝到这种美酒。

既然大致已经知道了秦王的意思,与其费力不讨好地猜测上意,还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好好享用一下难得的佳酿,这才是正事。

当夜,范雎阴沉着脸回家,屏退了所有想和他一起走与有荣焉的大小官员。毕竟,某些话传出去,也是个麻烦。

“白起,你行军打仗,我调度军粮。你捞过界了。”范雎一发狠,捏碎了手心的玉如意。那是他本打算送给白起以祝贺白起胜利的礼物。


回邯郸的路上,杨昶由于沿途的惨状而陷入了临时性的伤感迷茫,张满之年纪毕竟大一点,又经历过真正的战争,故而除了坚定了尽他绵薄之力对抗将要到来的强秦的决心,张满之还能够时不时鼓舞一下杨昶。

“小昶,你没必要这么伤心的,战争总是要死人的,赵国兵力尚算强盛,这流民景象已经算是很好很好的了。”看杨昶盘膝坐在车辕上托腮沉思,张满之不由走过去安慰了他一句。

此刻赵军正是一日行军过后,就着天边火烧也似的彤云起灶做饭,有米饭的香味远远传来,袅袅炊烟更勾起了张满之的食欲。

杨昶抬起头对张满之一笑,笑容依旧灿烂,却是多了敷衍了事的成分。

“我知道。可问题在于,赵国这样的日子,还能持续多久?”

杨昶低低地发问,并不想让周围卫护的士卒听到他的话,省的落一个扰乱军心妖言惑众的罪名:“同样读过这一段历史,你我都该知道,明年就是秦赵两国开始交锋的时候。”

张满之无言以对。的确,来年,秦将派王龁将兵攻韩,取下上党;上党百姓迁赵,赵将驻军长平安抚流民。决定战国后世走向的这场战斗终于是要拉开帷幕了。而此刻,赵国有胜算吗?

“按照史书上的记载,赵国自从胡服骑射以来,军事上重点发展的都是弓骑部队,虽然战车战马数不弱于秦军,在兵力配比上却是远远不如秦军。何况,对面还是那个天下无敌的白起。”

在这个年代,战国四大名将已出其二,要想对抗白起,只有老当益壮的廉颇罢了。其余所有人都不足以对抗“人屠”的强悍,正牌的赵括不行,杨昶这个冒牌赵括当然更不行。

无论是什么样的讨论,当话题提到了白起,两人也只能沉默罢了,对于此刻的杨昶、张满之而言,他们的对手实在太过高大了。颜回曾感叹孔子如同高山仰止,对这两个军事菜鸟而言,白起也不外如是。

“怕什么,你没听他们说吗?老爷还在。”张满之突然想到关键处,笑了。

“老爷”一词,在“少爷”是赵括的情况下,指的自然是赵国此时另一个名将,马服君赵奢。

在正常的历史下,早在长平之战前不知多久,赵奢已死,而此时听士卒的口气,赵奢老先生不但未死,还很是精气旺盛,这已经不是两人所熟知的历史了。赵奢比之廉颇白起逊了一筹,但要是赵奢廉颇在长平联起手,没准还真能乱拳打死老师傅嚷白起吃个不大不小的亏。秦国在考虑时也会把赵奢的存在考虑在内,未必就敢轻率出师——至少不敢轻率派出最后王牌白起。只要白起离开了咸阳,只要赵国派出一个名将自保,而让另一个出击,无论是赵奢还是廉颇都有了击破咸阳的可能。

白起固然天下无敌,秦此时却缺少了第二号可以跟上白起的名将。无论是王翦还是蒙恬,此刻都还未出现在历史的长河中呢。

“是啊,‘老爷。’”杨昶也很想喜悦,但问题是,历史上赵括和赵奢是出了名的不和父子,希望自己回“家”不会被赵奢下令拖下去扒掉裤子打一顿板子吧。没事挨板子对少年人的成长是很不利的,还可能影响坐骨的神经发育呢。

不过这赵括比史上所载的年轻了十几二十岁,这赵奢该是几岁呢?这还真是个好问题啊。

路胡思乱想着这日子也就过去得快了。这天,杨昶身下微微一震,感到马车停了下来,身边张满之低低吸入了一口气。就知道,自己到地儿了。

“这就是你家了吧?”张满之难以掩饰语气里的惊讶,“我还以为马服君的宅邸得要更豪华一点呢。”

的确,这所房子也只是大罢了,比之其他的民居要大了两三倍,却并没有什么过多的装饰,就一味单纯的黑白,虽然是简约大气,却总显得有些寒酸。

“回来了?”门口一个老人迎上来,杨昶下意识缩了缩身子,有些畏惧地看着老人。

老人似乎有些诧异地扬了扬眉毛:“少爷,您怎么了?老奴没这么可怕吧?老爷还在屋内等着,可别耽搁了。到时候老爷又是一阵好骂,老奴可也要遭殃呢。”


原来不是啊……杨昶微微松了一口气,只要不用叫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父亲,似乎也没有什么太值得害怕的了。

不过下一刻,杨昶就改变了自己的想法。

“你这没出息的东西!”杨昶一进门,就是一只巨大的巴掌迎面甩来,狠狠甩在他脸上。这一巴掌的力道是如此的巨大,打得杨昶控制不住身体地倒退几步,后脑撞在墙上,头晕目眩。

动手的是一个中年人,穿着黑色的严肃朝服,身材高大,面色紫黑。只是简单的皱眉就有了不怒自威的气场。这应该就是杨昶此刻赵括身份的父亲,赵奢了。

杨昶被这巴掌抽陀螺般打到屋角,却依旧是高昂着头,不服气地盯着赵奢,眼睛黑白分明,宁定安静,全没有对赵奢的恐惧。

“逆子!”赵奢抬起手,就想要再打一巴掌。

“不许打他。”张满之比杨昶晚一步进门,所以没能阻止杨昶挨的第一巴掌,却至少可以抓住赵奢扬起的手臂。

赵奢斜眼看着这个热血的青年:“你又是谁?我自打我的儿子,你有什么资格来挡着我?”

赵奢从未见过张满之,想必张满之不过是刚受了儿子赵括赏识的军士,还轮不到他对自己的家教指手画脚。

“你又算什么?我自保护我的朋友,你有什么理由来赶走我?”

张满之针锋相对地回了一句,赵奢一时无言。托燕赵地处苦寒的福,这里的民风一向豪迈大气,向来都是为朋友两肋插刀。赵奢自己年轻时也是可以为了志气相投的朋友上刀山下油锅的,张满之直着脖子的回答反而让他哑然失笑。

不过,明知自己的身份,还敢来拦着自己,括儿的运气不错啊。

“也罢,看在你难得交了个真朋友的份上,今日我就不打你这逆子了。你可知道,你此次离家出走,为了找你一个,我出动了多少‘缇骑’在四处找你的下落?光凭你未曾留下只言片语擅自离军一事,我……我就可以治你一个不大不小不从军令的罪状!”赵奢恨恨咬着牙,却揭露出了某部分的事实。

张满之吐了吐舌头,放开了手。杨昶依旧直直站着,没有便显出任何歉意也没有对赵奢表现出一点尊重,白皙的脸上渐渐浮现出五条红痕,是赵奢手指的形状。任谁被无端端甩一耳光都不会对耳光的出处笑颜逐开的。

“你叫什么?”赵奢认真地看向张满之,眼神玩味。

“张满之,大满大盈的满,之乎者也的之。”

“呵,张满之吗?”赵奢大笑着转身就走,“以后你就和括儿住在一起吧,括儿要靠你多多照应了!”

“啊?”张满之看着赵奢的背影,一阵无奈,怎么还是要和杨昶睡在一起?

“看起来,这个老爹不算太心狠手辣啊。”杨昶抚摸着脸上的红印,眼神和赵奢看张满之时如出一辙。那是猎人看到灵敏的猎物时的眼神。

“要是没有满之哥,可能这个不善于交际的笨蛋老爹什么都要对我说出来了吧?”杨昶突然想到了一个叫爱迪生的发明家。


新华网北京11月11日电 眼下立冬已过,北方各地相继进入供暖季。为了让百姓过个更舒适的冬天,许多城市提前了供暖时间。与此同时,为了整治雾霾,一系列以“煤改气”“限能耗”“严控车”为重点的环境治污行动正在各地加快推进。多管齐下的目标,正是为了百姓温暖的居所和干净的空气。

党的十八大以来,党中央、国务院坚持发展和民生优先的方针,从人民群众最关心、最直接的医疗、教育、户籍、社会保障等问题入手,加大民生改善,着力攻坚克难,基本民生保障安全网正不断织就织密。

努力实现“学有所教、劳有所得、病有所医、老有所养、住有所居”,一项项举措回应着民生关切

“我们的人民热爱生活,期盼有更好的教育、更稳定的工作、更满意的收入、更可靠的社会保障、更高水平的医疗卫生服务、更舒适的居住条件、更优美的环境,期盼孩子们能成长得更好、工作得更好、生活得更好。”

党的十八届一中全会后的中外记者见面会上,习近平总书记用深情的话语展现了新一届中央领导集体的“民生情怀”。

加快解决民生难题、早日补齐民生短板,既是广大群众的热切期盼,也是党和政府工作的重点。透过国务院常务会议这扇窗,不难发现,民生议题如此集中。一年来,从住房、医疗、教育,到物价、就业、社保等,只要是群众关心的焦点问题,就会成为政府工作部署和解决重点。

“早就盼着拆迁了!”71岁的韩嘉瑶老人站在狭窄的院子里说,住在北梁有“三怕”:一怕下大雨淹了自家的小窝;二怕冬天结冰路难走,三怕上厕所。老人住的北梁位于包头市东河区,是内蒙古自治区最大的城市棚户区。

根据党中央、国务院部署,在过去5年改造各类棚户区1260万户基础上,2013年至2017年将再改造各类棚户区1000万户,重点是中西部地区、资源枯竭型城市及独立工矿棚户区、三线企业集中地区的棚户区。

在住房城乡建设部住房保障司副司长张学勤看来,这三类棚户区改造都是“难啃的硬骨头”。

像棚户区改造这样的“硬骨头”民生攻坚战,正在各个领域展开——积极推进县级医院综合改革,巩固完善基本药物制度和基层运行新机制,推进廉租房、公租房并轨运行,推进公司注册资本登记制度改革,降低创业门槛等。

改善民生离不开真金白银的投入。今年以来,财政收入增速放缓,钱从哪里来?

一方面优化财政支出结构,另一方面“挖”钱,盘活存量。中央出台八项规定,遏制公款消费;国务院提出本届政府任期内,政府性的楼堂馆所一律不得新建,要求中央国家机关各部门对2013年一般性支出统一按5%比例压减。

同时,一笔笔真金白银按时拨付民生工程——987.7亿元用于城乡低保补助。22.6亿元用于保障57.4万名孤儿和艾滋病病毒感染儿童基本生活。5亿元中央财政疾病应急救助补助资金,用于身份不明确或无负担能力患者发生的急救费用补助。221.52亿元支持农村危房改造补助……

一个个数据组成了本届政府民生工作的初步答卷:1至9月城镇新增就业人数1066万人,超出预期166万人;截至9月底全国新开工城镇保障性安居工程620万套,基本建成410万套,分别达到年度目标任务的98%和87%;到8月底城乡居民大病保险制度已在23个省份的94个统筹地区开始试点,覆盖城乡居民2.1亿;物价上升水平温和可控,可以完成全年3.5%的调控目标。

彰显民生特色的政策措施,犹如冬日阳光,温暖着百姓生活。

“兜住底”“补短板”,解决最基本、最迫切民生问题

每年7至9月,都是繁忙的就业季。今年,高达699万的高校毕业生总量更是前所未有。今年7月,大连市进一步完善相关政策措施,充分利用基层劳动保障平台帮助来自零就业家庭、城镇低保家庭和残疾人家庭等困难毕业生实现100%的“兜底”就业。

民生之本乃就业。这种“兜底”就业的措施在越来越多的地方出台并完善,社区里、高校中,涌现越来越多的就业帮扶平台。在今年经济增速放缓、就业形势严峻的背景下,国家出台了包括减免小企业税收、开发公益性岗位等一系列有力措施,优先对困难群体进行就业扶持。

“社会政策要托底”“构建相互衔接、运行有效、保障特困群众的兜底制度”“着力解决民生领域突出问题”……党的十八大以来,在党中央、国务院的一系列政策措施中,都在强调这一民生思路。

“每年财政对民生的支出都是刚性增长,在保障民生方面政府要做的是保障基本。”财政部财科所副所长白景明说,“首要任务就是要由政府兜住底线,让社保安全网实现全覆盖,满足人民群众最基本的生活需求,然后再提高标准。”

解广大群众燃眉之急,为困难群体雪中送炭。与老百姓紧密相关的“心头”事中,哪些是要尽快解决的、哪些是必须全力保障的,也就是党和政府优先要做的事。教育、医疗、社保、社会救助等在内的一张基本民生保障安全网正在不断织密,这不仅是提升人民群众对政府满意度的必由之径,也是让改革发展成果惠及全体人民的重要体现。

空气、水、土壤、食品安全等,是人民群众最基本的生存需求,也是最基本的民生关切。多年来经济发展与环境保护的失衡让这些问题一度被忽视,如今成为政府正在全力补上的民生“短板”。

5月,国务院常务会议研究部署进一步加强婴幼儿奶粉质量安全工作,要求全社会都要本着对下一代高度负责的态度,为少年儿童的健康成长创造良好环境。让孩子喝上“放心奶”上升为一项国家行为。

今年以来,国家以食品药品安全标准体系、监测体系、生产流通全过程可追溯体系、市场准入制度、召回制度、诚信体系等为重点,建立覆盖各环节、最严格的食品药品安全监管制度;在环境保护方面,实施多污染物协同控制,强化多污染源综合治理。

“要围绕老百姓反映强烈的民生问题,在与群众利益密切相关的社会保障和收入分配、社会事业、食品药品安全、环境保护、城乡统筹发展等领域加快改革,补上短板。”国家发展改革委主任徐绍史说。

用改革的办法完善公共服务体系,从制度上为所有人创造公平发展机会

10月28日,国务院常务会议要求推进公司注册资本登记制度改革,并出台一系列政策措施,放宽了注册资本登记和市场主体住所(经营场所)登记条件,为民间投资创业去除了“门槛”。

“激发市场主体发展新活力是深化改革的重要目的。改革提高了登记效率,激活了社会创业热情。”国家工商总局局长张茅说。

民生保障安全网同样需要用改革的办法织牢。

8月,在四川内江市东兴区杨家镇王家庵村,村民周立新第一次以农民身份办理了企业职工养老保险。“以前由于户籍限制,只能参加新型农村养老保险,比现在差很多。”周立新说。内江市的很多农民都受益于这个打破了户籍壁垒,城乡统筹的养老保险方案。

在基本民生保障制度改革方面,国家正积极有效地整体推进城乡居民大病保险,整合城乡基本医疗保险管理职能,逐步统一城乡居民基本医疗保险制度,健全全民医保体系,健全保障性住房分配制度,有序推进公租房、廉租房并轨,地级以上城市将农民工纳入保障房范围。

民生的改善,就需要通过改革在完善体制机制上下工夫,创造权利公平、机会公平、规则公平的社会环境。这同样是十八大以来党和政府工作的着力点。

今年高考后,全国约3万名特困地区的考生通过“特殊通道”进入了重点高校学习,让更多勤奋好学的农村孩子看到更多的希望。此外,国家还确定在全国高校招生计划中专门安排18.5万个名额,由东部高校招收中西部考生。

在养老方面,今年国务院出台了关于加快发展养老服务业的若干意见,提出要通过简政放权,创新体制机制,激发社会活力,逐步使社会力量成为发展养老服务业的主体。中国老龄科学研究中心副主任党俊武表示,这正是从顶层设计上积极应对老龄化的突出表现。

此外,在就业方面,国家要求完善公务员招考和事业单位公开招聘制度,加强国有企业招聘活动监管,大力营造公平的就业环境。

以经济发展改善民生,以改革创新保障民生,以社会进步创造美好生活。人们相信,随着我国综合国力的不断增强,民生问题将在更高层次上得以解决,越来越多的群众将能更好地分享经济社会发展的成果。(记者董峻、杜宇、樊曦、何雨欣、杨维汉)

(原标题:民生最关情——党的十八大以来改善民生新进展综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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