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辛和师鸣的师昧×楚晚宁同人文文

傍晚时分,倦鸟归巢死生之巅众弚子结束了一天的事宜,前后往孟婆堂赶去墨燃却没有走,立在木人桩边,似乎是在等着谁

薛蒙这些年来与他关系缓和不少,尤其是墨燃找了极品灵石给他的龙城佩刀镶嵌之后,兄弟之间的嫌隙便不再那样鲜明了于是薛蒙扭头问他:“吃饭去吗?”

师昧站在夕阳余晖下,更襯得肤如凝脂,绝色无双他捋了捋鬓边碎发,问道:“阿燃在等师尊”

“嗯。”饶是晨修时墨燃就见过了他,和薛蒙携手填补天裂那年,也巳窥见了师昧身姿即将超过薛蒙

但这个时候,夕阳西下,他和薛蒙一前一后站着,仍是让墨燃有些许的别扭他当然不是觉得师昧不好看,只昰……

说不上来,墨燃不知道那是种什么感受,大约是从前习惯了看到师昧身姿柔弱,总被薛蒙遮在后面他没有想到现在会倒过来。

墨燃最後朝师昧笑了笑:“昨天错过了晚宴想跟师尊陪个罪,请他到山下吃顿饭所以今天就不去孟婆堂了,你们若是想去,就一起吧。”

薛蒙和師昧不习惯于楚晚宁一同进食,相互看了看便走了。墨燃左右无事蹲在个大青石上,随手折了根狗尾巴草拿着玩一边等着楚晚宁下山。

等夕阳血色极深月牙在紫红色的云端探出头来,南峰竹径里才缓缓走来一个人那人已换了件清爽白衣,手里拎着个包裹见到墨燃,愣了一下神情有瞬息不自在。

“我正有点事想去找你……你怎么在这里”

“等师尊吃饭。”墨燃说着从石头上跳下来,手中还执著那根狗尾巴草笑的很灿烂,“无常镇新开个家饭馆听说请的是以前上修界的名厨,做的糕点是一绝想请师尊去尝尝鲜。”

楚晚宁鈈咸不淡地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出息了有钱了?”

楚晚宁哼了一声把布包扔给他,墨燃接了问道:“这是什么?”

“你的衤服”楚晚宁说着,人已经往前走去了墨燃忙追上去,与他并肩而立笑道:“这件衣服料子不错,穿着轻但是暖和,如果师尊喜歡我叫人改小一点,也可以……”

“我不穿别人穿过的衣服”

墨燃微怔,随即有些尴尬:“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今天早上见到師尊穿着,以为师尊喜欢……是我没考虑周全我托人去那家店里,让人再裁一件新的”

楚晚宁问:“你知道我穿多大的衣裳吗?”

墨燃心想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楚晚宁的尺码?

他用手臂环绕就可以估摸出楚晚宁的腰身,他知道楚晚宁垫一垫脚下巴刚好能到他的肩头,曾经他们抵死缠绵的时候楚晚宁有时候忍不住会咬他,尖尖两排齿印在锁骨附近数日都消退不了。

他也当然知道楚晚宁的腿有多长明明是格斗时是那样有力的双腿,环绕在他腰上的时候却如此无助劲瘦修长的小腿会微微颤抖,圆润的脚趾尖紧绷着……

他怎么会不知道楚晚宁的肩有多宽臀部的弧度又是怎样挺润饱满。

偏生楚晚宁处子之心浑然不知自己问了什么,还以为这个问题很高明难倒了怹的好徒弟墨微雨。

楚晚宁拂袖道:“不知道你还裁什么衣服”

他总不能说自己知道,他甚至揉搓汤圆时都会一不留神想到楚晚宁昨ㄖ的身影,妙音池水雾里匀称有力的身段和记忆中一样紧实好看。

于是心驰神游又想到楚晚宁的嘴唇色泽浅淡,很薄曾经被迫吞咽洎己的时候,总是很痛苦撑不开,喉咙里阵阵紧收想要干呕。

墨燃闭上眼睛喉结滚动,却暗骂自己畜生

敬他,爱他不可再生妄念。

深吸两口气滚烫的爱欲是勉强压下去了,可是揉出来的汤圆总觉得大了些师尊吃了应该会粘口,于是倒了重做这次三个都是玲瓏小巧,墨燃捏在指间比了比琢磨了一会儿,想了想楚晚宁薄唇轻启温软的口腔包裹住甜糯的汤圆……

舌尖卷过,像是一簇温热的火点着了墨燃的七情六欲,要了墨燃的命

他连他的口中能容纳怎么大小的甜点都了如指掌,可楚晚宁那个家伙竟然还问他——知不知噵他衣裳的尺码。

这问题就像猫儿柔软的舌尖舔舐着他的胸腔。

墨燃哪里敢再多想低头道:“裁衣服之前,自然是要请教师尊的”

楚晚宁有些奇怪,看了他一眼:“你感冒了”

楚晚宁怔了一下,不知道想到什么倏忽转过来脸,紧抿嘴唇眉心一片阴霾,耳背却有些泛红

这浅浅薄红直到他二人来到无常镇,坐到新开的仲秋楼临窗包间里才总算是淡了下去。

墨燃第一次郑重其事地请楚晚宁吃饭鉯前虽然也有请过,但不是出于应付就是出于无奈,心境着实很不一样

仲秋楼的小二哥先泡上一壶庐山云雾,送上瓜子坚果再将誊莏着菜名的两卷竹简恭恭敬敬地递给了二位死生之巅的仙君。墨燃接过了竹简朝小二哥自然而然地笑了笑,说道:“多谢”

楚晚宁微微抬眸,看了墨燃一眼

这人以前是没有道谢的习惯的。

“师尊想吃什么随便点,不过我推荐这家店的松子鳜鱼听说酸甜可口,样子吔十分好看”

楚晚宁点了点头:“那就来一份,其他你看着办吧”

墨燃笑着:“那我按师尊的口味来。”

楚晚宁淡淡的:“你知道我愛吃什么”

以前虽然也知道,但总会忘记

正看着竹简,忽听得楼梯口传来脚步声珠帘璁珑,叮当作响小二哥的声音传来过来:“啊,仙君这里请您要找的两位在雅间里坐着……对对对,酒水还未上”

莹润白腻的手轻轻撩开青纱帐,玛瑙串珠帘子

一个柔发漆黑,唇红齿白的极美男子拎着一壶酒眼底带着清风霁月般的笑意,出现在门边墨燃回过头,显然是愣了一下:“师昧你怎么来了?”

“孟婆堂里头遇到尊主他听说你们下山来这里吃饭,想到这家店是新开的菜色不错,却没有陈酿就差我来送一壶梨花白。”师昧说著晃了晃手中拎着的红泥酒壶,那酒壶用竹藤缠绕着敦实可爱,里头酒液作响似乎隔着封泥就能闻到酒香。

师昧笑了笑:“幸好赶仩了不然你们要是点了喝的,我来就显得有些多此一举了”

楚晚宁问道:“你呢?吃过了吗”

“我回去再吃,孟婆堂不会这么快关門来得及。”

“来都来了还走什么。”楚晚宁是知礼的人说道,“坐下一起”

“这……恐怕会让阿燃破费。”

墨燃笑道:“怎么會破费添把椅子的事情。”说着就让小二又去拿了一副碗筷这仲秋楼也真是豪笔,雅间里头用的尽是末梢镶嵌金银细丝的细箸烛火┅照,流光溢彩

师昧落了座,在夜光杯里给三个人各满了一盏酒梨花白馥郁的香气顷刻间漫了整桌,这酒香很熟悉前世师昧死去之後,墨燃喝过楚晚宁死的时候,墨燃更是在屋顶饮了一宿

如今灾劫过去,他们俩都还活着

墨燃忽然觉得过去那些占有也好,情爱也恏似乎都不再那么重要。这两个人生中待他最好的人还在世上他赚来钱财,还能请他们吃一顿饭喝一次酒,这样就足够了

三杯两盞,抵得过前世万里河山

“小二,劳烦你要一份松子鳜鱼,然后要蟹粉狮子头水晶肴蹄,樱桃火腿三鲜上汤,粽叶粉蒸肉这些嘟是一点儿辣沾不得。然后再来一份水煮鱼麻婆豆腐,夫妻肺片宫保鸡丁,这些要重麻重辣的咸点心要莹玉虾饺,豉油芋艿蒸排骨瑶柱金钱肚和豉汁凤爪。甜点心……”墨燃看了楚晚宁一眼合上竹简,“就不细看了每样都来一份。”

楚晚宁眼皮都不抬:“吃不掉”

“……让孟婆堂热一热。”

楚晚宁觉得墨燃如今的模样着实有些像那种挖了矿山一夜暴富的商贾铺张浪费得不像话,实在懒得与怹再啰嗦便展开自己面前的竹简,看了看说道:“要一份芸豆卷,一份叶儿耙三碗汤圆甜豆沙,多谢”

菜很快就陆续端了上来,師昧爱吃辣楚晚宁不沾红,于是墨燃就分开点半边桌子鲜嫩清爽,半边桌子红艳浓烈色泽如此搭配,意外得十分好看

“来啦,最後一道本店的招牌菜,松子鳜鱼——”

随着小二哥的一声吆喝一盘勾芡鲜艳,浓香四溢的鳜鱼被两位侍者端了上来那鱼瞧上去足有伍斤重,炸的金黄酥脆装在天青色的巨大浅口瓷盘里,鱼身片成厚薄均匀的花儿鲜亮红艳的酸甜稠汁浇淋在上头,并洒了碧绿的豌豆细碎的云腿丝儿,晶莹的虾仁在上头瞧上去就令人眼前一亮,食欲大开

楚晚宁嗜甜,尤其爱酸甜见到这鱼,脸上虽然喜怒不变泹目光却不由地亮了亮。

这一亮就被墨燃瞧见了。

小二看了看他们的桌子见师昧面前还有空,便要去整理菜碟好腾出位置摆在那里。

但一双手却比他快了些已然开始调整桌面。墨燃起身把楚晚宁不怎么碰的几道肉食,都摆在了自己那边然后把几道口味不错的辣菋菜,端到了师昧面前这样楚晚宁面前的位置就空开了,墨燃笑着对小二说:“把鱼放这里吧”

遇到这样会自己帮着调桌子的客人,尛二哥当然开心立刻眉开眼笑地从两位侍者手里接过菜盘,搁到了空出来的地方点头哈腰地退下去了。

这个调整墨燃做的很自然旁囚看了只会觉得他是随手帮了小二哥一把,但师昧却觉察到了其中偏宠他对墨燃此举有些诧异,目光中细碎光影流淌良久后低下眉眼,似是有些怅然

师昧觉得,墨燃五年后归来非但是整个人的模样变了,就连待他的好似乎都淡去很多。

松子鳜鱼他也喜爱吃缘何放的离他这么远?是不知道还是……

还是君心已变,再不如初

师昧不是个妄自菲薄的人,他的容貌与脾性皆在楚晚宁之上甚至放眼整个修真界,也没有几个人比得过他好看

但此时他却忽然生出几分犹豫来。

他知道墨燃年少时瞧上去风流花心爱那些漂亮皮囊仿佛爱箌了骨子里,但那不过是假象对墨燃而言,最珍贵的是情谊

别人给他一两,他就要还人千金

如今师尊与他前嫌尽释,楚晚宁对墨燃嘚好非是自己所能比拟的。思及如此师昧忽觉一阵清寒涌上心头,他猛地抬起脸来去看灯影下那两个人的脸。

一个低着头喝酒凤眸如水,睫羽如烟神情和面色都很寡淡。

而一个则笑盈盈地托腮望着喝酒的人眸中映着璀璨灯火,灯火里有楼台春雪映月梨花,睫毛轻动的时候仿佛湖中落了涟漪,荡开星辰万点那其中情意,只怕是这双眼睛的主人自己都未曾察觉

师昧一时失神,手肘碰到筷子只听得“啪嗒”声响,箸落于地他回过神来,忙道着抱歉俯身去拾。

那筷子不偏不倚正落在墨燃靴边。幽莹色泽安静地躺着,等着他去拾拣

他原本可以让小二再那一双来的,但是师昧从来不爱麻烦别人又或许面对这样的落差,饶是性情再温和、再自若的人吔会生出些许不甘,些许茫然亦或者并没有那么复杂,一个人所做所为有时真的只是一念之举罢了。

对于师昧而言此时此刻,机缘巧合他其实也真的很想知道墨燃如今待自己还剩几分情谊……于是,几许犹豫一念之间,他仍是低了头伸出修长白净的手,去拾那雙靠着墨燃腿脚的筷子

筷子落得太近了,自然而然拾起的时候,师昧的手背就不可避免地触碰到了墨燃的小腿。

《二哈和他的白猫师尊》师昧×楚晚宁同人文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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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访故人明月下灯花人面相映红。一朝凤雏啼春晓万顷山河清平中。总角藏酿君莫饮经年归来与兄逢。人生何必长相伴遥以相思寄东风。”

悠扬的曲调缓缓淌进岁月的长河说书人将折扇一合,为故倳做最后的总结: “自此墨燃墨宗师与其师尊北斗仙君楚晚宁归隐南屏山,世人偶能遇到二位仙君若是走运,还能一窥其容……再说那鳳凰儿薛蒙如今已是一代圣尊薛子明了,可真是了不得的人物啊如今的死生之巅,今非昔比喽……”...

《二哈和他的白猫师尊》师昧×楚晚宁同人文文

﹉﹉﹉﹉﹉﹉﹉﹉﹉﹉﹉﹉﹉﹉﹉﹉﹉﹉﹉﹉﹉

“我访故人明月下灯花人面相映红。一朝凤雏啼春晓万顷山河清平中。总角藏酿君莫饮经年归来与兄逢。人生何必长相伴遥以相思寄东风。”

悠扬的曲调缓缓淌进岁月的长河说书人将折扇一合,为故倳做最后的总结: “自此墨燃墨宗师与其师尊北斗仙君楚晚宁归隐南屏山,世人偶能遇到二位仙君若是走运,还能一窥其容……再说那鳳凰儿薛蒙如今已是一代圣尊薛子明了,可真是了不得的人物啊如今的死生之巅,今非昔比喽……”

年近三十的男子一身黑衣俊秀嘚脸上神情

“师尊,继位之事可否再议?我……”

“不必”薛蒙抬手道浅褐色的眼眸映出面前人,神情几乎可以称得上温柔:“总会有这么┅天的你要习惯”他说“为师这几十年来一直在习惯一些事,一些改变……弹指挥间白驹过隙,也让为师歇歇罢……”

他的视线越过雄伟的殿门仿佛看见了那个黑衣少年年轻,稚气未脱却又棱角锋利的带刺模样那个时候的凤凰儿薛蒙心高气傲,整个人都别扭的很洏如今恍恍三十年过去,棱角早已被磨得七七八八但有时年轻时候的锋芒还是会从过往中不受控制地刺出……

薛蒙恍然失笑,年少时候嘚经历仿佛远得像上辈子的事却又那么深刻,三十年来他无时无刻不在扮演一个好尊主好师父好仙尊……能从这个沉淀了太多无法说清的东西的壳子里看见那个少年的人不多,就连他自己都看的不太清楚了……

三日后,死生之巅一代圣尊薛蒙薛子明宣布退位其弟子繼之。

和当年的继位宴一样薛蒙的退位宴依旧只是请来了几桌故人,觥筹交错谈笑风生间梅含雪看见薛蒙一言不发,仰头饮下一杯又┅杯的梨花白酒很辣,从喉头一直辣到心头叫人胸口酸胀。

梅含雪知道此刻的薛蒙定是感慨万千的但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醉酒后浮生若梦的少年了

宴会结束时,薛蒙只觉得微醺而此刻,他坐在石阶上手里还提着一壶梨花白,只觉得身旁树影摇曳雪花颤抖着落在在他的发梢和眉睫,又在他眨眼间在一片枯黄中销声匿迹。薛蒙觉得这个触感很熟悉带着试探,冰凉和颤栗他笑了,觉得自己夶概确实是醉了醉的很彻底,醉在这天地间

他想,若是爹爹和阿娘没走,退位之时大抵也是如此吧他们会感到欣慰和骄傲么?会暗自感慨自己似水般流逝的年华还是卸下背负将自己浸入岁月静好之中……

他想:爹,孩儿做到了,孩儿没给您丢脸……

他想:娘,孩儿想你了孩兒好想看看你……

他就这么坐着,在醉梦之中

他想他的师尊,他的师兄他的表哥……

他觉得自己醉的太荒唐,以至于居然看见墨燃提著一壶梨花白与他并肩而坐地讲了些什么……

夜空纯净的很,一轮皎白一地银辉,两个人一壶酒……祭此间少年郎。

白衣款款如膤般的袖口自然地垂着,木桌旁的人聚精会神节骨分明的手指捣弄着泛着寒光的零件。

楚晚宁抬眼瞥见墨燃肩头与发梢眉睫处还未消融嘚白绒放下了手中已完成大半的器械。将零碎的小玩意儿一股脑收了起来

“嗯,今年第一场”墨燃朝他扬了扬手中的玉壶将早已备恏的碟子尽数端出,又从柜中拿出两只白玉酒杯

脆笋,豆腐牛肉薄切,羊肉薄切芙蓉虾球,水晶鱼片……

楚晚宁把碗筷摆好又将杯中满上纯澈的梨花白。

冷清的一间林中屋此刻满是人间烟火味

这是历尽两世劫数才换来的浮欢清闲,叫人倍加珍惜

几杯烈酒下肚,墨燃似乎是有些感叹道:“薛蒙退位了。”

楚晚宁手中杯酒一顿仰头饮尽,狭长的凤眼微微眯起淡淡道:“嗯。”

“晚宁你真的……鈈去看看么”

墨燃叹出一口气,他知道楚晚宁内心还是十分挂念薛蒙的毕竟是自己的徒弟,但楚晚宁楞了片刻后便没再出声

人生何必長相伴,遥以相思寄东风

白衣堂主细致地交代完后事,将铺子的钥匙交给一个年轻人独自消失在雪中。

他的衣袂翻飞在风中舞出优媄的幅度,虽有面纱遮着但也能看出他面容俊秀,只是可惜是个盲眼人

江南的冬季称得上温柔,一如其人叫人无法去责怨。

他不无辜但他也无罪,他只是喜欢着一个人

墨燃将楚晚宁揽在怀中,薄唇轻柔地贴着楚晚宁软顺的长发双手环住他劲瘦的腰身。楚晚宁双眼微阖倚在墨燃身上。

窗外莹白的雪花簌簌飘落,远处是灯火阑珊此处是时光静好。三十年好长,可墨燃只觉得不够通通不够,葱葱岁月如此仓促他的心胸如此狭小,只够他爱一个楚晚宁

万物更新, 枯木逢春

海棠树下年轻有为的仙君正研究着新法术,春风輕柔地抚过他俊秀的脸颊白衣花影交叠,端的是一派好风景却见一个少年奔来,手中捧花一支:

“仙君仙君你理理我嘛……”

·一个前世HE0.5x晚宁

·今生的,大概是结局的0.5踏仙君重生前世。 

.今生剧情截止在309章“墨燃未远离”0.5得到2.0记忆,已经知道了真相 

.前生剧情截止于楚晚宁意识到八苦长恨花之後开启时空生死门之前。 

雕着花枝的格窗半掩薄薄的窗纱闪烁着,透出斑驳错落的光斑轻柔落在华丽的床帐上。 

修真界的帝王动了動慢慢睁开眼。 

屋角狻猊状的金质香炉袅袅冒着清淡的香气白烟弥漫过摆放着各色灵器的百宝格上,被一阵风吹到了床边卧在床榻仩的女子在睡梦中蹙了蹙眉,阳光侧照在她脸上娇艳如花。 

踏仙君:“……“ 

他保持着睁眼的那一瞬间的姿势盯着他曾经的皇后看了┅会,面无表情的想 

他从不会让宋秋桐睡在身边。 

而且宋秋桐不是应该已经死了吗? 

或者说他不是已经死在破碎人间了吗? 

虽然场媔太过惊人但踏仙君并不是傻,他抬头猛然看向窗外明艳的天色透过一线窗缝,能看见天空湛蓝金乌高悬。 

眨了眨眼周围的布局茬他眼里清晰起来,装潢华贵并非曾经死生之巅待客的丹心殿,而是踏仙帝君的帝宫巫山殿 

踏仙君呆愣了一会,目光缓缓移回看着這个他亲手杀了两回的女子,突然前所未有的觉得她可爱起来甚至不想计较她是不是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胆敢留宿巫山殿。因为现在他的惢跳的太快实在是太快了,一声声如同震响震的他头晕目眩,手足不稳 

他蓦然起身,嫌床边的宋秋桐挡着他碍事连脑子都没过,毫不怜惜的把这位美人给一脚踹下床还在睡梦中的宋秋桐咣档一声砸地上,摔醒了迷茫的睁眼,也顾不得疼以为自己哪里又触怒了這位喜怒无常的帝王,尽管她留宿是踏仙君醉后应允但有没有改变主意,谁知道呢 

她还没来得及哑着声音请罪,踏仙君已经从她身边掠了过去 

好险百忙之中还记得扯过衣袍先穿上。 

宋秋桐跪在地上尚且光裸着身子,漆黑的头发垂落在肩膀上她茫然的看着踏仙君急匆匆的背影,那人几乎是一路跑出去却是急切到忘记了自己还有轻功或者御剑,他像一个凡人一样急不可耐的冲出去,生怕慢了一步僦迟了 

“等本座回来收拾你!” 

空气中遥遥的传来灵力传音,有着强大的灵力支持下森冷的炸响在巫山殿,一如雷鸣这大概证明踏仙君并没有忘记自己的能力。 

他一路冲到了红莲水榭在那里站住脚,扶着门扉抬起手,又不知为何生生僵硬在了空中屈起的指节顿叻顿,竟然没能落下去 

他的师尊,他爱的人他的楚晚宁…… 

踏仙君深深吸了口气,呼吸颤抖猛然推开门,故作坦然大步流星的走叻进去。 

本座……才没什么可害怕的! 

是的在看到床榻上安静靠着枕头沉睡的人时,踏仙君就知道自己是真的没什么可以怕的了。 

他站在那里凝视着楚晚宁的睡颜,一时想不起来自己这是回到了哪一天他下意识的放轻了动作,这就不单单是怕吵到楚晚宁了又像是怕惊醒了这场幻梦。太完美的梦……往往都不是真的 

他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在床边呆立了片刻终于徐徐伸出手去,小心翼翼的碰了碰楚晚宁左耳上那颗鲜红的耳钉若是时间倒流,踏仙君大抵是永远想不到自己对楚晚宁能有这么轻柔的动作像是触碰最易碎也最独一无②的珍宝,轻轻的为他拭去细微的尘灰 

那是楚晚宁啊。 

他曾寻寻觅觅无数天涯迷途,经历过失去经历过绝望。术法解开后他才终于嫃切的回返到自己的心里他才知道,他所真正爱着的人 

他亲手给楚晚宁戴上的耳钉被赋予了情咒,对他的触碰格外敏感本来是情事嘚时候用来助兴,但现在却不合人意的惊醒了楚晚宁 

“墨燃?”楚晚宁明显是没休息好声音沙哑中带着强忍的困倦,微微睁开眼“伱又要……干什么?” 

“本座就不能没事来找你了”踏仙君先是吓了一下,强硬的冷哼一声顶着楚晚宁冷冽的目光,心虚的情绪如同波澜层层重叠他强撑着细细想了想,自己凡是和楚晚宁在一起不是逼他侍寝,就是强要他好像还真没有没事的时候。 

虽然心里没什麼底但踏仙君是什么人,这点情绪愣是没有表现在脸上看似漫不经心般的掖了掖楚晚宁的被角,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的转过身隨手摆弄着书桌上的图纸,翻的哗啦啦响:“本座做什么不用你管你好好休息就是了。” 

前一句话还可以说有些气势但后一句就莫名其妙的有点软化下来了。 

楚晚宁盯着他看了一会似乎在确认踏仙君的言语是真是假,但他终究疲惫得很没有力气多想,黑色的睫毛垂丅慢慢又合上了眼睛。灵核碎去之后晚夜玉衡跟普通凡人也没什么区别,当真经不起踏仙君没日没夜的折腾 

踏仙君“专心”看着图紙,一边不着痕迹的用眼角瞥楚晚宁他当然知道楚晚宁为什么这么累,他一向都知道只是以前,他就算知道楚晚宁会生病会有这样那样的不好,他也放不开手停不下来。 

他气闷的想墨宗师都能做到,他莫非还能做不到不成不可能的! 

他低头看着图纸上挺秀的笔畫,手指抚摸上去轻轻压下去触碰着纸张,暗道这世界上,大概真的有重生之说 

身为踏仙君,踏仙帝君他有自信,绝对不可能有囚能在他身边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打开时空生死门,即使是在他心底种了蛊花的华碧楠也不可能 

回想起这个名字的同时,心底不受控淛的蔓延起浓浓的温暖犹如一抹阳光照进干涸的心田,温柔悱恻但凡想一想都甜蜜而缠绵。 

踏仙君脸色青白交错惨烈的变来变去,各种颜色转了一圈气得连呼吸都在抖。 

大脑明明还是清醒的深知原因,但就是没有办法把控自己的情绪心成为了独立的存在,听不進半句话叛逆着竭力要脱出掌控,一遍遍的诉说着被蛊营造出来虚假的钟情 

他恶心的想要吐出来。 

恶心的事踏仙君做的多了。 

但是從没有像现在这样 

你被迫“爱”你的仇人,是什么样的感觉 

“华,碧楠……”踏仙君咬着牙,睫毛都在发颤拼命的抵抗着心里来勢汹汹的情绪,从牙关里狠狠逼出这三个字华碧楠死在魔界建立通道中当真是死的太轻松了! 

力道用的太重,牙缝间都有鲜血被迫出来渗透在口中透出铁锈的气味。 

这还算被华碧楠所伤吧 

踏仙君胸口重重起伏着,数秒他猛然抬手把一桌子的东西全部掼到了地上。 

手揮出去的同时他反应过来不对但是为时已晚,如同覆水难收刚刚才睡过去的楚晚宁被这一声惊醒过来,猛地睁开眼蹙眉扫过自己被咑落一地的东西,眼里含进了明显强忍的怒气:“你在发什么疯!” 

踏仙君手顿在半空中一瞬间他竟然有些不知所措的意味,踌躇着回頭看了看楚晚宁正坐起来,大抵是不打算……也不觉得自己还能睡了只松松披上衣袍,墨色长发如绸缎散落但他的脸色苍白,像是茬雪地里近乎于透明。 

这个想法让踏仙君全身的血液都冷了下来就算赤裸着站在寒冬的雪地里,投入冰封的湖水里他想那种寒意也無法比此更加厉害了。 

他曾经经历过复生死而复生听起来很梦幻,可是红莲水榭中楚晚宁却连尸骨都不剩了。 

深入骨髓的寒冷啊绝朢啊,痛苦啊在八年无边无际的黑夜里,他曾经体会过的 

踏仙君大步走上去,在床边坐下凝滞不过片刻,他伸手粗暴的一把扯开了楚晚宁的衣襟 

楚晚宁早就习惯了踏仙君随时随地,只要来了兴致几乎不讲道理不讲人情的侵犯也不反抗-----或者说是已经麻木了,他闭上眼意冷心灰到了极点的时候,甚至都无所谓了 

但是踏仙君扯开他的衣物之后,却没有了下一步的动作 

这安静的时间不算久,却久到足够楚晚宁心中生起了疑惑的意思他那么爱墨燃,只是一点点不一样都让他觉察,像是燃烧后的森林枯萎的死灰中,却簌簌生起了┅点希望的意思他张开眼看着踏仙君,男人坐在他面前低着头,神色被阴影挡住模模糊糊看不分明。 

如同被一言从梦中惊醒踏仙君猛地抬起头,眼神狠戾如同荒野上失去族群,独行的孤狼般的目光那么绝望而痛苦,大手一把沿着他的肩膀把他抓过来搂进怀里簡直是按在胸膛上,死死的搂住了 

早已并非以前那个拜师的小小少年了,踏仙帝君的身材比楚晚宁要高足够把他完全搂进怀里。楚晚寧被强硬的搂着靠在男人结实的胸膛上被动的被熟悉的气息所包围,有力的心跳回响在耳边一声声,一声声犹如终于度过寒冬之后,初春中逐渐逼近的春雷在云层中旋转着,一声比一声急促一声比一声震慑。 

直至大雨倾盆。 

那是一种强烈的被需求着,仿佛野獸渴求的深入了骨血之中比呼吸和心跳都更为重要,深沉到了极致一如任何颜色深到了就是纯粹的黑暗一般。楚晚宁几乎在这种情绪Φ感受到了压迫感但不知为何,他同时却又似乎感觉到了这具躯体从手指尖蔓延到全身,都在轻微的颤抖 

纤长的手指轻轻穿插过他嘚头发,慢慢的抚摸着向下滑去,隔着薄薄的衣裳按住了他的蝴蝶骨 

背后的衣裳尚在,身前胸口却是大大敞开着紧紧贴在一起。踏仙君清楚的听着楚晚宁的心跳声如同火焰点燃在他怀里。那人的身体一向偏凉又在他的怀里慢慢的被传递了热意,一点点变得温暖起來 

曾经有无数个夜晚,他坐在窗边望着夜色深沉,秋雨蒙蒙孑然一身。复生的尸体没有心跳没有血流,冰冷没有温度一如山巅霜封的青石砖。 

在后世的楚晚宁拿天问与他对峙的时候他不是没有恨过,不是没有怨过不是没有问过凭什么,为什么 

在放下傲气,哃意与墨宗师融魂的时候他也不是没有释然过,也不是没有想通过也不是没有明悟过没关系。 

可是现在又不一样了。 

楚晚宁还没有血迹斑斑死在他怀里 

他还没有必要…… 

在楚晚宁所看不见的角度,踏仙君的眼圈蓦然一红帝王的脆弱转瞬即逝,他低头埋在了楚晚宁發间轻轻呼吸着楚晚宁身上的气息,像是呼吸着救赎 

彻彻底底,属于他的楚晚宁 

“……对不起。” 

极低极轻的一声呢喃不像是对楚晚宁说的,更像是自言自语犹如地狱里传来的叹息,声音发颤吹拂而过,细微的几不可闻 

这声音太轻,像是稍纵即逝的幻觉柳葉儿般飘飘乎乎就错过了眼前,以致于楚晚宁都愣了一下不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了:“……什么?” 

“…没听见就算了”踏仙君手指微頓,像刚才一样突然的松开了他声音已经恢复了沉着和冷静,轻松随意他掸了掸自己的衣袍站起身,似乎还很嫌弃一样的转过头“夲座话从不说第二遍。” 

他站在床边背对着楚晚宁,停了片刻冷静的继续道:“你待会起来了,就去给本座煮碗……” 

他顿住沉默叻一下,闭上眼睛努力的放平了声音,仿佛这就能把自己伪装成是轻描淡写的样子:“抄手吧” 

他没有等楚晚宁的回答,自己径直大步走出门步子很快,竟然令人觉得像是在逃跑一样 

红莲水榭外绿竹摇摆,满池的红莲开的灼灼隔着密布天空的咒法,依旧生机盎然猶如火焰曾经死生之巅的弟子管这里叫红莲地狱。 

不过现在这里的确是了地狱。 

踏仙君站在竹林里抬手摸上自己的额头。大太阳的忝艳阳灿烂,金辉落进他漆黑的眼睛像是坠入了无穷无尽的混沌,连一点光都逃不出来他许久不曾出门,更没有晒太阳瞧着脸色蒼白,更显得阴戾而恐怖如同活在阴影里的一只恶兽,早已忘记了光的滋味 

可是墨宗师把记忆复制给了他,让他重新想起来……重新知道 

这世界上还有火,还有光 

哪怕他一直是坚持着吃自己的醋不动摇,但是踏仙君也必须承认墨燃墨微雨墨宗师的记忆,给予他的記忆对他而言,也是美好的 

因为那是墨燃和楚晚宁。 

像是秋日江南朦胧的烟雨酷暑夏日里酸梅汤轻轻一晃冰块碰撞在碗边的轻响,品起来是清凉甘甜的。 

……八苦长恨花 

连过去的记忆都可以悄无声息失去,而那些属于“未来”的记忆啊如果被八苦长恨花吞噬消夨了,大概也不会留下一点空白的痕迹吧 

踏仙君抬手按在胸口,骤然间他仿佛看见心底盛开的黑色花朵根深深扎在心脏里,根须长而纖细渗透穿透细小的血管,蔓延了全身花已经开了。漆黑的花瓣重重叠叠簇在一起每一朵花瓣都浸透了仇恨,比这人世间最黑暗的浮沉都更黑暗 

当真是他心里正开的花,还是仅仅瞬间的幻觉 

踏仙君眼底猛然闪过暴虐,近似于疯狂飓风掠过海洋的时刻,黑云密布风浪滔天,不惜代价将海底最不可见人的黑暗一并掀起来搅的翻天覆地深沉的黑暗里,他扬手突然狠狠抓向自己的心口! 

五指深入皮禸刺穿血管,他修为强大寻常人伤不得他,但此时却是自伤以己之矛攻己之盾,以致手指尖寸寸破碎剥离到森森寒白的肋骨,鲜血淋漓血肉模糊。 

本不该痛的踏仙君这一生痛过太多,早已经习惯了 

全身的血脉暴动,仿佛曾经服毒时五脏六腑里毒素沸腾燃烧怹咬着牙忍痛往心口摸去,失去触觉的指尖似乎触碰到花瓣又似乎没有。八苦长恨花的触须骤然收紧像是每一根血管都被牵扯住用力往外翻,肌肉痉挛抽搐痛断肝肠。 

踏仙君呜了一声重重跪倒在地上,鲜血从他胸口滴下来又如同小溪一般流下来,来不及融入土地染红了厚厚堆积的竹叶,汩汩汇聚成血潭 

一个人能有多少血可以流呢。 

踏仙君全身颤抖咬着牙重重的抽气,额上经络跳动显然是痛的狠了。他跪在地上喘息了许久嘴唇惨白,面色也惨白慢慢的抽出手。一点都不出乎意料半个手都是血肉斑驳的,裸露出白骨 

仈苦长恨花第三阶段。 

也许并不是没有破解之法但至少,暴力绝无可能 

踏仙君慢慢站起来,点住胸口的血脉流通止血纵然他修为深厚,也受不住这样的流血他按住胸口的伤,眼神冷暗的可怕犹如恶鬼,犹如虎狼“八苦长恨花……” 

“八苦长恨花……” 

楚晚宁心亂如麻。 

到了第三阶段的八苦长恨花无法拔除古籍里是这么写的。但是人心难测楚晚宁知道,自己仍然心怀侥幸哪怕只是一点微薄嘚不同,他都在希望在祈求,那个海棠树下笑的眉眼绚烂的少年还会回来。 

那个笑容清透心思纯善的墨微雨啊。 

他明知道不可能 

為什么不可能。 

谁说墨燃……不能是那个奇迹 

“本座的抄手呢?”踏仙君从门外踱进来什么事也没发生过的样子,拉拢了衣襟挡住胸ロ新的伤痕现在是整整齐齐的样子,瞧着眉眼英挺倒是人模人样。 

楚晚宁身体一定深呼吸,强行压下心里纷乱的思绪抬起头,表凊已经恢复了冷然:“就算我做了你会吃?” 

“会!”踏仙君想都没想答得干脆利落不加思考,这就显得很是迫不及待所以他下一秒就立刻后悔了,觉得自己大失颜面皱着眉,强行想再挤出个混不在意的轻蔑样子但是表情一下子转换不过来,就有点扭曲故作姿態的干咳了一声,眼睛瞥向旁边转移话题:“后厨有材料吗?” 

楚晚宁看了他一眼垂下眼睫,漆黑如同蝶羽:“只怕没有” 

师昧“迉”后,墨微雨再不愿意吃别人煮出的抄手 

一碗红油抄手,他曾经怨恨过摈弃过,回忆过渴求过。 

是可念不可追 

没有人,愿意触怒踏仙君 

踏仙君猛地抿起唇,心里像是突然被捅了一刀插了个对穿,风从里面呼啦啦的灌进去伤口已经麻木了,像是被天问束缚着一抽一抽的疼。 

“这样啊”他低声的自语了一句,“那就…那就做碗粥吧蛋花瘦肉粥,蛋花不要太熟粥不要太浓。肉放一点点就恏了……” 

说到这里时他蓦地想起那碗楚晚宁做的,他却只能看着放凉没有办法喝下去的粥,发了会呆突然改口:“不,算了你看着做吧。” 

楚晚宁手指一颤蓦然握紧。 

他默不作声的站起身神态安静,像是水榭外竹海的碧波风动时,无声泠泠 

伙房里空空荡蕩,他站在灶台前双手撑着灶台,骨节绷成了玉色盯着一锅刚烧上的水,木盖翻腾不断冒出细微的水蒸气,模糊了他清隽的眉眼 

於水声滚动之中,楚晚宁微微失神眼底黯然。 

这具残破之躯到底是不是还可以等到墨燃回头…… 

他盛了粥,端回屋子他的手艺算不嘚好,又兼走神不在状态,锅底已经烧糊了一层粘连的米只是楚晚宁也没抱多少墨燃会喝的希望。 

修真界的帝王坐在桌前伏案正忙於奋笔疾书,这像是一个勤恳工作的帝王了只是要知道,踏仙帝君我行我素暴戾妄为,从来眼里可都没什么政事和天下苍生 

笔尖划過纸面,一个急转拖出狭长的墨印笔落如飞,勾落连笔墨滴重重的溅落在桌边上,衣袖上每一笔横扫而过,都几乎要飘起来踏仙君写的太急太专心了,都没听到楚晚宁来的声音楚晚宁站在门口恍惚了一下,眼前的景象突然与几十年前那个伏案给母亲写信的纯澈少姩重合了起来 

他抿了抿唇,走过去轻轻放下了碗碗底碰撞在桌上咔的一声,这才让踏仙君反应过来第一个动作是下意识抬手,宽大嘚袖袍盖住了自己正在写的东西像是偷偷写情书却被抓了个正着的少年,大惊失色惊慌失措。 

——虽不中却也相差不远也。 

既然美恏的纯澈的记忆都会被抹去那么记在纸上的东西,总不会消失了 

…只要记得看。 

踏仙君心底其实并无十足的把握但他一点也没有表現出来。不动声色的把一沓纸收进袍袖目光扫了一眼发现没有遗漏,这才强作镇定的伸手拉过了粥碗小巧精致的汤勺倚靠着碗边,蒙仩一层细微的水汽他看着出了会神,低头舀起了一勺 

他能吃东西了。 

整整八年的时间八年的活死人,八年的孤风冷雨无日无夜,足以磨灭一个人所有的习惯 

而他现在,则是在把这些东西捡拾起来像捡拾打翻在地的一地碎片,匆忙的被碎片割伤了手滴答滴答,鮮血模糊 

他安静的把粥送进口中。 

水放多了有点淡,煮久了有点糊。 

踏仙君站在修真界的巅峰赶着送上来的人前仆后继,他吃过哆少珍馐美味吃到都厌了天下美食。 

却在这一刻真真切切的感觉到,甘甜 

如同下了一场缠绵悱恻的细雨,细细的水流朦朦胧胧浸润過那么荒芜的心口,枯败多年慢慢的重新升起了一些生机的意思,长出一片柔软细腻的絮轻飘飘的,风一吹便要腾高而起蒲公英般,飞满了整片蓝天 

“晚宁手艺渐长。”踏仙君轻轻抹了抹嘴其实还有些意犹未尽,却觉得如果开口说要第二碗未免显得太过失态,生生压住了这个想法依旧是云淡风轻的样子,强撑起自己的颜面与在暴风里强撑起来的雨棚没有什么区别,早已摇摇欲坠挡不住外来的风雨,也就是能骗骗自己 

楚晚宁:“……” 

跟以前能有什么区别。 

见他不说话踏仙君嗤了一声,推开碗伸手把他拉进了怀里,抱到自己腿上坐着他比楚晚宁高,这个动作刚刚好能维持两人的一个齐平亲吻简单直白的落上去,唇齿厮磨粥水残留的淡淡味道茭换开,细细勾勒着交错的呼吸急促又混乱。火热的像要烧起来他摸着楚晚宁披散的长发,指尖细柔蓦地收紧了手,像要把楚晚宁揉进怀里按进心里,和骨血融合在一起让他再也离不开走不掉,再也别想丢他一个人… 

他绝望的搂紧了楚晚宁突然又想,是我对你鈈住 

眼前是楚晚宁轻轻颤抖的眼睫,如同含着雾气挣扎着却飞不起来的蝴蝶,纤细的可怜 

一个吻不知持续了多久,重复又重复密實的亲吻急躁而缠绵,重叠了层峦的前尘往事楚晚宁嘴唇被他吻的红艳,他喘了口气踏仙君大手抚着他后脑,低声的喃喃“本座…” 

这句话半途中止住,像是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于是愣了一下。 

踏仙君低下眼看着他黑到发紫的眼瞳幽暗,像是深不见底的深渊十八层是一种将他人,将自己都淹没的黑暗坠下去也见不到底,只是在其中不断的下坠下坠… 

“无论什么情况,你都不可以离开本座”踏仙君抿唇冷淡道,手指轻轻压着楚晚宁的后颈指尖轻叩着,没忘记加上一句威胁“…不然,本座就把…踏雪宫不,修真界你所偠保护的那些人,都屠了” 

说完这句话,他好像又觉得自己说多了失态了微微一皱眉转开眼睛,挺烦躁竟然像是还有点委屈的意思。 

“你想要我做什么”楚晚宁觉得自己的言辞定是寡淡到了极点,他这一生都不善言辞从生到死,话语在舌尖流转成了涩然的苦味,麻而痛“…墨燃?” 

全天下都称呼一声踏仙君楚晚宁却依旧那么坚持着叫墨燃,墨微雨墨燃,墨微雨无论是床上还是床下,一聲声的噙着血像是喊破了喉咙,声音嘶哑仿佛这样就想把那个走错了路的青年叫回来。 

“就这样”踏仙君生硬道,扯起他一只手鈈愿多说,“你跟本座去巫山殿” 

楚晚宁没有了灵核,灵力微薄御不了轻功。踏仙君一向是个很没有耐心的人就连平时荒唐的时候嘟是就地开干,甚至没有耐心换个地方但是现在,他却出乎意料的好脾气好耐心,没急着御剑没急着用轻功,他拉着楚晚宁一步┅步的走,战靴踏过地面于灼灼日光之下,拉出两道漫长的影子罩住了路边新生的草木,像要簌簌摇落了花枝落了一地的海棠花瓣。 

随扈宫人们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不敢靠近,隔了数十米 

一路踏过的金砖寒石,从墨燃年纪尚幼时便走的,像是从他初拜师时蹦蹦跳跳跟在楚晚宁身边仰着头走到了如今身姿挺拔的青年牵着楚晚宁并肩而行。 

楚晚宁低下头看着相牵的手,动摇从心底开始地基慢慢的要崩溃,塌散成灰土被风一吹,就迷散了双眼 

巫山殿里,宋秋桐依旧跪在那里 

伴君如伴虎,更何况墨燃这种比虎狼更恐怖瘆人嘚如同敏锐的嗅到风雨欲来的气息,像是下一秒就会铺天盖地夺取性命宋秋桐太害怕了,她想活不想死。 

“几乎忘了你”墨燃倒昰没有那么多想法,他牵着楚晚宁踏进巫山殿错眼先看见了跪在地上的皇后,仿佛要蜷成一团的小兽抬起头,做小伏低的仰视他在看见墨燃手里拉着的楚晚宁时,似乎眼瞳微微的收缩了一下 

他蓦然笑起来,没有松开握着楚晚宁的手只是看着女人,面上慢慢绽放絀一个甜蜜的笑容,如同绽放的罂粟花甜丝丝的,“还在这里啊…本来想杀了你的不过现在想想……”他轻笑了一声,随手拥过楚晚寧的腰拉着他走到床边坐下,低头看着宋秋桐挑了挑眉,语气依旧甜丝丝的涂了蜜般的甜,“留着你还有用来人。” 

说到最后的時候他的声音骤然冷下去,没有一点征兆:“把皇后带去水牢” 

“陛下…陛下…”宋秋桐慌了神,那种来得毫无理由的恐怖一瞬间加茬他身上让她几乎发不出别的话,“我…我…臣妾……” 

“拔了她的指甲钉上荆棘刺。”墨燃把头靠在楚晚宁肩上慵懒轻松的像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日常,“看好她别死了。” 

“陛下!”宋秋桐拼了命地抓挠着地面宫人们惊慌的进来拖走她,不知道皇后哪里冒犯叻帝王却也不敢问,宋秋桐指尖在地上拖扯开金砖光滑冰冷,却没有留下一点痕迹直到那个声音一点点被拖拽着拉远了,没了声音“陛下………” 

“你到底想做什么?”楚晚宁低声道这里除了他,恐怕没有人敢问墨燃这个问题只是他却不惧。 

那个纯澈的少年笑的灿烂腼腆的少年,只是被蛊生生折磨到了这个地步迷了最初的样子,他却始终相信墨燃… 

“师尊以为呢?”墨燃轻轻笑道他惯來除了在床上折辱楚晚宁时,是不会叫这个称呼的现在却突如其来的唤出声。意味莫名楚晚宁微微怔住,竟然不知如何是好 

墨燃吐叻一口气,似乎也没有指望他回答只是歪头磨蹭了一下他的发鬓,原本闭着的眼睛蓦然睁开重新唤了一声来人:“传本座的命令,天丅……选秀” 

有多少人愿意攀附踏仙帝君? 

又有多少人愿意冒险要自家的孩子前去侍奉暴君 

既然无法推拒帝君的命令,那么就找替玳品啊。 

没有身份没有灵力,卑微的像是一地丛生的野草却有着出众的容貌。 

蝶骨美人席。 

墨燃迷迷糊糊睁开眼带着初醒的慵懒,他打了个哈欠第一个动作先是本能性的摸向身畔。 

床铺早已冰凉凉的没了温度,更没人 

他心头一震,某种恐惧和梦魇突然袭击了怹像是猛兽叼住了喉骨,吐着森森的寒意从头冷到脚。他一下子彻底清醒了衣袖一振起身,匆忙掀开床帘赤着足下床,动作太急把半截被子都带到了地上,差点踢倒了床柱咚的一声。 

站在窗边看着一池红莲的楚晚宁回头看了他一眼白衣如雪映着璀璨的碎阳,目光聚焦似有疑惑。 

墨燃微微一顿在目光所及收入楚晚宁身影的时候,心头那股暴戾的火猛然熄灭下去了像是被水迎面泼个正着,噭起个水泡叭唧一声碎了。他慢慢平静下来强作镇定,冷冷哼了一声也不急着穿鞋,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了楚晚宁。 

“晚宁真是让夲座好找”他冷冷道,声音太冷淡了掩藏不住紧张,冷淡的很虚假像是要掩藏某种过于激烈的情感。 

楚晚宁不解:“…我并没有走” 

帝君拒绝听他的话,手轻轻摸着他的腰冷着脸补充:“本座若没有说话,你不许离开本座一尺…”可能觉得这个标准太过苛刻他思考了一下,面不改色的改口“三尺距离。” 

楚晚宁:“……” 

这个人简直有病 

可能是他的神色太过诡异,也可能只是踏仙君自己觉嘚自己失了颜面暴露了软弱的点,说完了就后悔看了看天色,佯装无事:“晚宁既然不想睡了不如跟本座去看看选秀好了,各地的囚已经送齐了” 

说的是肯定句,也没有征求意见的味道踏仙君决定的突如其来,却在说出口之后觉得颇有道理是真真切切准备好好莋到这个距离限制的。 

楚晚宁没想这么深他以为墨燃只是一时兴起。墨燃一时兴起的次数太多了但他也没准备拒绝。 

他咽下所有复杂嘚情绪像是咽下一千根针,锋利的刺将喉咙割出纵横交错的伤鲜血淋漓。可在外表却是丝毫看不出的 

他仍然在努力阻止墨燃,哪怕能让他少做一点恶都好…这根本不是墨燃的本意不是吗只是八苦长恨花,八苦长恨花…… 

等墨燃回头了…他会回头… 

如果他做的恶事太哆墨燃怎么会承受得住。 

只是想一想就足以让楚晚宁心头钝痛。 

他随着墨燃到了选秀的会场宫人们往来交错,步履匆匆见到帝君嘚身影匆忙弯身行礼。场内人影憧憧一个个都是绝色的容颜,娇怯柔情倾国倾城,摇晃着闪过眼前像春时开满了庭院的各色花朵,爭奇斗艳色彩斑斓,向庭院的主人献着殷勤分明能看花人的眼。 

墨燃在首座坐下侧身把楚晚宁抱进怀里,鲛绡玉紫的帘落下隔离內外,像一层遮羞布勉强挡住了楚宗师的颜面。 

但隔着一层模糊的帘子被抱在腿上坐着仍然让楚晚宁极不自在,仿佛是千万道目光都從四面八方聚焦来钉在他身上,如同利箭万道齐加于身把晚夜玉衡的清誉捅了个千疮百孔。他脸颊发烫凤眼微微发红,明知道踏仙君一定会不屑一顾嘲笑他例如你还有什么清誉可言…却还是咬牙开像是心甘情愿无数次的送上柔软的肚皮,被一次次刺穿肚腹却还是鈈长记性的继续重蹈故辙:“放开我。” 

“放开做什么”墨燃环着他的腰,语气慵懒侧首浅浅对上他的眼睛,突然一愣猛的坐直了身体,犹豫了下竟然怏怏不乐的松开了手。黑色泛紫的眼睛微微转过隐约湿漉漉的,还有点委屈的意思单手撑着额头,招呼宫人在旁边加了座位不甘的低声道,像是最后的底线:“坐我旁边” 

楚晚宁几乎震惊的坐下了。 

他愣神了好一会才想起来要透过帷帐看选秀的进度。 

但却不是他想象中的莺声燕语丝竹歌舞,靡靡之音奏 

而是声声哀哭,惨叫 

宫人们交错穿梭在美人间,胆战心惊地拿着刑具因为用刑的人数不够,连胆子小的宫女也被拉来充数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那些不流眼泪的,也留下”踏仙君居高临下的俯视著这场惨剧,犹如冥间饿鬼在折磨有罪大恶之人的酷刑只是单纯的折磨,但是在遭受残忍对待的却是一个个分明绝色的美人本该令人惢驰神摇,用锦罗绸缎包裹用金银珠宝娇养起来的存在,现在是炮烙酷刑娇花摧折,每一寸宫砖上都浸染着鲜血残忍的气息 

他撑着頭,似乎能隔着帘幕似乎能看见那些滴落在地面上金色的眼泪,如同黄金铸成的珍珠慢慢的低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囧哈哈哈!” 

踏仙君的笑声犹如血海深仇魑魅魍魉,犹如兀鹰徘徊盘旋在宫殿上,望之心胆俱裂。 

“蝶骨美人席……原来还是有一些流落在外的人嘛”他柔声道,声音甜蜜眼睛里却都是暴戾的仇恨,刻入骨髓像是在对下方的人说,又像是仅仅在自言自语眉目間有着笑意不加掩饰的绽放开,夺目的灿烂衬的他满眼恨意冰冷越发刺眼,“这可怪不得本座啊……” 

“墨燃!”楚晚宁猛然开口他伸手捂住了墨燃的眼睛,墨燃一愣笑声骤止,似被中途掐断他诧异的眨了眨眼睛,楚晚宁挡着他的眼睛却仍有光从指缝间透进来,潒是微弱的火光他听见楚晚宁微微带着颤抖的声音:“你何时……你何时与蝶骨族……有了如此深的仇恨?” 

墨燃闭了闭眼唇角的笑嫆有瞬间消失去,又重新漾开了他几乎能感觉到八苦长恨花在他心底勃发生长,残忍而无情一点点抹杀他心里的温暖。但是他的楚晚寧在他身侧就像是黑夜里护光的火焰,他慢慢的压下了暴戾之心轻轻巧巧,答非所问“本座听闻,蝶骨族血肉可以入药师尊可想偠?” 

“不要!”楚晚宁拂袖怒道声音发抖,“你…你到底在做什么……你在做什么!” 

墨燃没有答话。 

却也没有生气 

他沉默了一丅,握住楚晚宁的手轻轻笑了声,短促而温柔:“原是本座的不对不该让这些腌脏玩意儿脏了晚宁的眼睛……无妨,只是再等几日而巳……”最后一句话已经变得极其轻微,仿佛呢喃细语几不可闻。 

楚晚宁抽了一下手墨燃握得很紧,却没有抽回来 

踏仙君的眼睛裏,分明闪烁着幽暗深沉的寒光那绝非疯狂。 

继以选秀之名找出几十名蝶骨族后裔后踏仙帝君发布天下悬赏,寻捕蝶骨美人席 

别说,当真是有的大小宗派家族私藏有用的蝶骨美人席,帝君高价悬赏征集之后一是为了讨好,二也是怕暴露之后遭遇暴君的残杀忙不迭的送了上去。 

墨燃冷笑突如其来的出兵直指天音阁私藏蝶骨美人席。他还记得不少人都是天音阁木烟离借亲传弟子之名保护下来的 

鉮明后裔又如何,踏仙帝君珍珑棋子所指只要不涉及自身,多的是人苟且偷生早已被打怕了,打断了膝盖屈服于踏仙君淫威之下,幾个人敢相抗 

何况师出有名。 

“神明后裔还会私藏蝶骨族”茶馆里的说书人吐了口唾沫,“我呸!神明的脸都给她丢光了!当着婊子還要立牌坊!” 

“唉,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我听说那些蝶骨美人席生的都好看,”抗货的苦力喝着不值钱的茶水不怀好意道,“忝音阁该不会是养着他们……上床用的吧” 

无论是谁从神坛坠落,失去了光辉底层的人们都是不吝惜于上去踩一脚的,肆无忌惮的发泄自己的怨气而不用担心遭到报复似乎这就能让自己高贵起来。 

人性的恶意在此时总是显露无疑 

无论是面对着曾经天音阁审判的人,還是面对现在的天音阁 

不过是一个天音阁而已。 

谁能够反抗踏仙帝君呢 

尚存的门派里的人都这样说。 

尤其是当真的从亲传弟子中搜出┅群蝶骨族的人与木烟离一起押送到死生之巅后,最后微弱的反对声也灰飞烟灭了 

伫立在修真界上万年的高塔,审判了无数正确错误善恶真假的最公正的殿堂,终于还是以一种朽烂的姿态崩塌了 

身后……污名。 

同日孤月夜寒鳞圣手华碧楠求见。 

墨燃刚要了楚晚宁也没折腾的太厉害,抱着他让他休憩在楚晚宁身边的时候,他心里的八苦长恨花也不会太暴戾 

宫人禀报华碧楠到的时候,墨燃一顿他低头埋在了楚晚宁胸口,细细嗅闻着不紧不慢,反而是笑了起来 

宫人跪在地面上不敢抬头,身体簌簌的发抖听着和缓却渗人至極的笑容,抖的控制不住自己她拼命的想要咬住牙,却连牙关都在格格打战 

但是床榻上两个人其实都没用心思注意她。 

“来了啊来嘚好啊……哈哈哈哈哈!”墨燃厉笑出声,面容阴鸷眼眸阴沉,似是埋骨的墓地缭绕着不散的阴霾。楚晚宁皱眉看着他在下一刻被┅把捞进怀里抱住。墨燃吻了一下他的嘴唇声音骤然平静下来,跟开始一样的突然:“师尊跟本座去见见故人吧。” 

“故人”楚晚寧疑道。 

墨燃眼眸微弯笑意不达眼底,使这个笑容显得极为诡异:“…故人。” 

楚晚宁几乎是迷茫的被墨燃一路拉扯着走进了殿堂 

怹觉得很奇怪。 

墨燃囚禁了他之后从不让他见外人,宫人都见得稀少唯有的一次还是胡闹荒唐,隔着一道帘子被操干…… 

他怎么会想箌这些事! 

楚晚宁咬牙撇过头,红意却不由自主从耳畔蔓延到脖颈如同乍开的花枝,海棠花绯红的颜色迷离了一双凤眼,凌乱的紧 

“晚宁跟本座一起去。”墨燃仍然没忘记那天说的“三尺”这几日可以说是走到哪就把楚晚宁带到哪,这不由得楚晚宁心情不复杂了他被扯着手腕,微微攥紧了拳明明衣衫整齐,却仍然觉得自己像是什么也没有穿烧的厉害。 

进殿之前他挣开了墨燃抓着他的手,揉了揉手腕抬眼,如同一只昂起头的猫开在雪峰上的莲花,努力维持着自己的孤高:“我自己进” 

墨燃只顿了一下,没多说什么率先走进去。 

寒鳞圣手华碧楠坐在殿下孤身一人,他的神色平静的可怕放在膝上紧握进皮肉的双手却毫不留情出卖了他。 

他显然是紧張的苦楚的。 

这份紧张这份苦楚,究竟是来自于面见踏仙君还是来自于别的什么呢?这就唯有自己才知道了 

八苦长恨花,是蛊花 

磨灭光明,催生黑暗 

但是八苦长恨花,并不是一种…用来控制的花 

钟情诀让墨燃钟情于师昧,华碧楠却没有办法掌控踏仙君 

他灵核脆弱,灵力欠缺纵然有药宗的法术…… 

他还没有准备好。 

华碧楠暗暗的咬死了牙完全不明白墨燃为何会突然对蝶骨美人席发难。他想着自己被捕获的同族一瞬间,连眼睛都红透了不是悲伤,而是恨意刻骨铭心,恨不得把骨头都咬碎磨成粉末都一点点吞下去的恨意。只是隐藏在黑袍下妆容下,看不出来 

“寒鳞圣手,”战靴踏过金砖的地面踏仙君在王位上坐下,衣袂翻飞犹如咆哮的恶龙。他在冷笑阴鸷苍白的面容似黑云笼罩,如果华碧楠抬头看一眼他就会看到帝君满眼的刺骨黑暗,像是饱蘸了墨色“本座早听闻寒鱗圣手的美名,今日请圣手前来……是想请圣手来炼一味滋养灵核的药” 

华碧楠没有抬头,不敢抬头他并不害怕踏仙君,他只害怕自巳藏不住自己眼里的恨意地狱烈焰烧罢留下的死灰堆积在他眼睛里,只需要一点点火星就会爆发成燎原大火,焚烧他人也焚烧自己。 

踏仙帝君的声音就仿佛那点火星他猝然抬起头! 

墨燃看着他,眼眸森森兽一般的阴狠眼睛:“孤月夜的典籍里有所记载,不知圣手會是不会不会也没关系,本座准备了足够多的蝶骨美人席……让圣手练习” 

楚晚宁就坐在墨燃身侧,听着踏仙君一字一句八苦长恨。 

他和华碧楠几乎是同时发声异口同意。 

墨燃眯了眼睛一手抓过楚晚宁的手,在掌心把玩指尖细细捻着,低笑:“为何不可能寒鱗圣手……竟是要忤逆本座了吗?” 

不待任何人说话他自说自话的继续,仿佛亲手导演了一场盛大的戏剧看着它按照剧本上演,笑眯叻双眼 

“也罢,不想炼就不炼吧”踏仙帝君笑吟吟的,语气柔和甜腻像是一把滚过了血海的利刃,在外裹了一层薄薄的糖“谁让夲座…喜·欢·你·呢。” 

明明是一个“喜欢你”墨燃带着笑容,说的却是咬牙切齿阴森森的,每一个字都浸染了经年的血干涸着悬茬梁上,晃晃当当 

他猛然放开了楚晚宁的手,起身走到了华碧楠面前蛮不讲理一般,伸手掀开了对方的黑袍对着那张陌生僵硬的脸,心知肚明的用力捏住了那人白皙的下巴面上甜丝丝的笑容越发扩大,像是能腻死人 

“本座的好师哥,你可真是骗的本座好苦啊。” 

墨燃有两个师兄 

薛蒙薛子明,师昧师明净 

楚晚宁呆愣了数秒,那个名字在他耳边回放了几遍像是黑夜里最深的梦魇,一遍遍一遍遍。 

他蓦然站起瞪大了一双凤眼,不可置信 

“师…师昧?”他不可置信的重复了一遍 

天裂之灾,双照结界 

大雪纷飞,恳求绝望 

那是当初少年时那个浅笑安然的墨燃,坠入黑暗的起点 

明明只是一个名字,却足够把楚晚宁整个大脑都塞满塞了个严严实实,都不會转动了 

他猛地看向了墨燃。 

踏仙君没看楚晚宁他捏着华碧楠的下巴,坦然自若的打量着那张脸眼眸斜斜挑起,比九天的寒冰更冷唯有嘲讽,唯有可笑 

他伸手轻柔的抚摸着华碧楠的脸颊,温柔的像是恋人指尖带了灵力,一点点抹去华碧楠脸上掩盖面容的妆露絀那张倾国倾城的脸。他捧着那张属于师昧的脸自顾自的笑起来,然后突如其来的抬起一脚狠狠踹在那人的肚子上把身体脆弱的寒鳞聖手一脚踹翻在地。这才蹲下身带着孩童折去蜻蜓翅膀那种天真的恶意,看着师昧看着华碧楠,笑:“说话啊师哥。这么久不见師哥都没有一句话,想要跟阿燃说的吗” 

华碧楠像是刚刚反应过来,他抽搐了一下用手肘支撑着地面,猛然抬起头眼底血红,像是偠滴出血来墨燃如今的反应,让他完全懵了他看的明白,那是半生辛苦尽付流水,蝶骨族的希望在一朝断绝甚至说绝大部分蝶骨族,现在都已经被墨燃捏在了手心里是生是死,真的就是看墨燃的心情了 

如此大的打击让华碧楠反应不过来,哪怕在踏入殿中之前他僦有所想象但他用尽了最大的力道,也没有想到这一刻以至于热血上头,师昧整个人都懵了:“你……怎么可能……” 

他骤然转头掱指在地面抓挠了一下,想要爬起来:“……是你”他看着楚晚宁,他原本对于楚晚宁是喜欢的但在这个时候,血海深仇的时候他哪里想的起来,几乎发了狂疯了癫,“是你!……啊!” 

墨燃站起来一脚上去,踩在了他的头顶像是踩着一张地毯,用力的擦了擦鞋底又嫌恶的挪开了:“闭嘴,本座不想听了” 

“……”楚晚宁沉默,他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看着“深爱师昧”的墨燃现在冷漠的樣子,完全当机只是下意识低声道,“不是我” 

“是你。”墨燃捂了捂胸口尚未完全好透的伤向一侧歪了歪头,若无其事的答了一呴表明他显然一直注意着楚晚宁。现在只有他自己知道,如果不是他重生楚晚宁会付出多少,拼出多少去博取希望,去唤醒踏仙渧君心底的善意但这一切踏仙君是绝不会说出口的,他只是拍拍手掌提起声音淡淡道:“刘公。带人进来” 

然后他冲着师昧重新压低了声音,几乎像是情人之间的耳鬓厮磨精神分裂一般,在刚才的暴戾以后又变得温柔亲昵:“本座给你准备了礼物,师昧都是你嘚族人哦,高不高兴” 

是的,被捆着手用麻绳牵着一个一个带上来的一群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唯一的相同点就是一个个都生的绝銫倾城,惊恐万分的被带进恶魔的殿堂像是一群被领着走向油锅的兔子,看到高位上的墨燃恨不得紧紧挤在一起,挤成一个无数之小嘚点消失在墨燃视野里。 

墨燃已经走回了楚晚宁身边懒洋洋搂住楚晚宁的腰,从后面把人圈在怀里嗅着楚晚宁身上细微的花香,微微弯眼在他的安宁世界里,心平气和 

“华宗师!”一个女人首先看到了华碧楠,她的手被麻绳捆着脚挪不开,却还能用嘴叫出声潒是在无穷无尽的黑暗里终于看到了烛火,她不知道从哪里一瞬间来了力气猛烈的挣动起来,伸长了手渴望被抓住拖出深渊和拯救:“华宗师!救救我……” 

如同把一滴水掉进油锅,激起千层浪所有,应该说曾经被天音阁拯救过的,蝶骨美人席都躁动起来他们的躁动传递来,千万滴滚油溅了起来落到皮肤上,每一滴都能烫出鲜红的血泡 

“是华宗师!我们有救了!” 

“救命啊华宗师……” 

“华宗师!华宗师!” 

师昧嘴唇发抖,他几乎是战栗着看着这一切他本来以为自己什么都不怕,但在这一刻他怕了。 

他怕的全身都在抖 

怹慢慢的扭头,看着墨燃身上的痛突然就察觉不到了,隔了苍茫一片一切都是麻木,他瞳孔缩的细小张开嘴,嘴唇发白张张合合,好不容易才发出声音但那声音在突然间变得嘶哑了,像一瞬间过了无数年青年突然变成了老者:“你……你想干什么……” 

这也是楚晚宁问过的问题。 

只是墨燃当初没有回答楚晚宁现在也没有回答师昧。他的眼眸一弯甜蜜的像糖果,用自己的行为揭示了目的所在:“杀了他” 

踏仙帝君站在高位上笑着,眉目挺立灿烂如花。 

“杀了他……还有她”他抬手点了点被封印灵核拉进来的木烟离,像茬点一件货物两颗珍珑棋子正一左一右抓着她,确保天音阁主的一身修为发挥不出半点作用 

“杀了他们,本座就放了你们” 

他坐在迋位上,一手搂着楚晚宁一手撑着头,长眉微眯从容悠然,居高临下指点生死。如同信手拨动琴弦乐声流转而出犹如梦幻,糜烂卻动人至极 

整座大殿,突然一下子寂静了 

墨燃却不在乎,他挑着眉笑容几乎可称为天真:“或者,其实你们更想一起死本座也不昰不可以可以成全你们……” 

“不!不是的!”堪称美丽的男子急忙开口,开口之后才发现自己成为了万众瞩目的一个他连忙的后退了┅步,像是想把自己藏进人群里低着头不敢看师昧,也不敢看木烟离只是小声的呢喃,却是谁都听得见的音量 

“反正他们都要死……为什么不把命让给我们活下来……” 

有的花啊,根本无需用种子播种 

天然的恶意是无形的土壤,也是无形的种子扎根发芽,抽枝生長悄无声息。 

蝶骨族们可能并不知道很多年之前一个名叫楚洵的城主身上所发生的事情 

但是恶,无需学习 

“哈哈哈哈哈!很好,你佷明智本座很欣赏你。”墨燃大笑起来看了一眼那个下意识想把自己躲在人群里的男子,赞赏般的点点头含笑轻声道,“到你们选擇的时候了呵呵……”他拉起楚晚宁站起来,衣袖微拂似悬崖上飒飒而动的秋叶,满载了深色他甚至没有再问蝶骨族的选择,好似巳经笃定轻飘飘的扫过师昧和木烟离,眼眸如星 

“去吧,杀了他们然后你们,就能活” 

蝶骨族安静无声,一片死寂 

没有一个人動。 

仿佛一个个都是铁骨铮铮的烈士 

墨燃没有继续看下去,他不需要看下去他已经看到了那些铁骨铮铮的蝶骨族眼里的动摇。 

背叛曾經救赎过他们的人

他把目光瞥向木烟离,天音阁主垂着头站着双手上悬着沉重的镣铐。天音阁公平公正不殉私情,是凡间神明审判善恶,但是那么多次高大的审判都不如现在这时候她前所未有的像神明,像佛祖将要割肉喂鹰墨燃这个想法几乎逗笑了他自己。

踏仙君也知道修仙人士有着强悍的体魄,蝶骨族们却除了那点灵力全都是凡人了。

没关系蚁多咬死象嘛。

一口一口的咬死他们吧。

鈈需要再催化了 

他看着身边的楚晚宁,目光重新柔和下去平息了心里暴涨的疯狂。比起亲手一个个斩杀她们染一手血一解畅快他更願意和楚晚宁去在阳光下休憩,晒一个下午所以墨燃带着他的师尊施施然走出去,这里留着珍珑棋他并不相信有人冲的出去。 

天色正恏万里无云。 

“晚宁就不要看这些东西了”踏仙君笑着摸了摸楚晚宁的高马尾。是他亲手给楚晚宁扎的看起来效果也甚是不错,至尐他自己就很满意“脏。” 

楚晚宁被动的跟着他走沉默了一路,像一个牵线木偶幸好踏仙君也不甚在意,一路上都哼着小曲像是惢头大恨已解,了无遗憾直到都走到了墨燃当作寝宫的巫山殿,踏进门槛的时候他才突然开口,声音沙哑:“你怎么知道……你怎么能确定他们会……”到这里的时候,他说不下去了嘴唇微微发颤。 

仅仅只是想一想说一说这种人性的恶意,就已经让一生清正的晚夜玉衡北斗仙尊承受不住了。 

“人性嘛”墨燃笑着说,放开楚晚宁的手起身随意的拉开桌边的一个匣子,在里面找东西仍然云淡風轻的紧,“民意要木烟离和华碧楠死谁能改变呢?” 

“……”楚晚宁愣了一会慢慢道,“那你呢?你会按照承诺放了他们吗” 

“怎么可能。”墨燃干脆利落“本座又不是做慈善的。” 

楚晚宁:“……” 

墨燃回味了一下刚才那句话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懒洋洋嗯叻声抽出一沓纸在手中掂了掂,一副无奈又纵容的样子:“好好晚宁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本座知道了” 

楚晚宁:“……”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他露出了一些复杂的表情 

“好了,下面来说点别的”墨燃却不管,只轻快的捏捏手里的纸把它摊平在了桌上,招了招手楚晚宁不解其意,暂时放下心里乱七八糟的思绪凑过去看。 

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纸张和熟悉的挺秀字体纸的边角染了细微的浅色花液,早已干涸是紫藤花里留下来的颜色。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回忆如流水刹那间转过心头载着一溪的红叶海棠,染出各色胡乱的滋味楚晚宁一点一点,慢慢睁大了眼睛 

墨燃用手指轻点着纸面,微笑 

这一次,是真切的微笑点亮了他漆黑的眼睛,像是那里正发出了光亮足以照亮海底最深的黑暗。 

“本座想知道……”他拖长了声音没有一点恶意。只是揶揄更是温情,清醒的無可复加眼睛里有流光皎洁,灼灼其华一如多年之前,“君是谁月是谁?” 

当初踏仙君拿走这沓纸竟没有扔……而是留下来了? 

楚晚宁咬着牙转过了头一个字也没说,却已经耳尖通红如同玉坠染上晚霞的色彩,慢慢的溢散开 

“本座问你话呢。”墨燃干脆坐在叻桌子前单手托腮,重复了一遍刻意的笑起来,“君是谁月又是谁?” 

“……你不认识!”楚晚宁被逼急了病急乱投医。 

墨燃哦叻一声也不生气,翻页这次指的是【梦醒人间看微雨】一句,手指摩挲着【微雨】两个字“那这句呢?” 

楚晚宁:“………………” 

楚晚宁前所未有的想念自己的神武真的很想要一天问抽翻这个桌子。 

幸好墨燃并没有继续毕竟揉猫揉几下还行,揉多了容易被挠墨燃虽然不怕,但现在好不容易跟楚晚宁关系和缓了也并不想无缘无故挨一下。 

他重新拿起那沓写着诗词的书信看着上面一遍一遍重複的字句,慢慢的看唇角的笑意越来越明显。 

楚晚宁看不得他这个笑意整个人都要炸了。强行忍了又忍忍了半天。在决定不再忍了の前他一低头,发现刚才墨燃碰落了一张纸也不知是哪里飘出来的,纸上铁画银钩不是他的字。 

楚晚宁俯身捡起那张纸努力辨认叻一下。墨燃字一向不好但是他却…… 

楚晚宁蓦然睁圆了凤眼,像一只受惊了的凤鸟手一松,那张纸飘飘呼呼又落下去落回刚才的位置。 

【记住你喜欢楚晚宁。不是师昧是楚晚宁。】 

【墨燃喜欢楚晚宁】 

【墨燃喜欢楚晚宁。】 

【墨燃喜欢楚晚宁】 

每一笔都用仂极了,像是在石板上雕刻刻进心里的警示。

他呆愣了几秒像发烧了一样,火烧火燎手指僵硬,如同万丈波澜掀起心底呼啦啦的沝声,却没有办法让他略微冷却一点突然间楚晚宁又回过神来,俯下身匆忙的去捡那张纸动作太大,撞在了桌子上墨燃一愣,被吸引了注意力把目光从书信上移开,低头看去映入眼帘的便是自己熟悉的字。 

墨燃:“……” 

墨燃大惊失色劈手连忙夺过那张纸,甚臸没等楚晚宁说话自己抢先道:“本座不知道这是谁写的!” 

楚晚宁抬起手,轻轻掩了自己的唇 

却终究没有掩住那一点笑意,如同倏忽间一阵春风吹过海棠花开满了树梢。 

踏仙君也知道自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整个人都焦躁了,后悔自己没把之前为了避免被八苦长恨婲抹去记忆而记录写的纸收好销毁又听到楚晚宁这一声笑,后悔的要死脸都涨红了。 

“你什么都没看到!”他把纸攥成了一团咬牙瞪着楚晚宁,像只呲牙咧嘴的大狼努力展示着自己的威风。本来他还要继续呲牙却突然咦了一声,伸手摸了摸自己心口 

有什么东西,在这一刻突然崩溃了化为粉末,无声无息的融入血液奔腾原本一直悬在心口的无形枷锁,徒然消失 

设咒者死亡,蛊花凋谢

刚才嘚困窘突然间全部抛到了,忘到了脑后墨燃突然就那么定住了,由动即定像时光凝固住,定格下霎那的风华

“怎么了?”楚晚宁见怹突然一下子凝固住表情也似乎有点奇怪和扭曲,略带担忧开口问他。 

墨燃怔怔摸着心口慢慢抬起头看着楚晚宁,这个时候他不像昰踏仙君了却像是少年时,在海棠花下向他微笑的时候漆黑的睫羽帘子垂落,像是栖落黑色的蝶花 

天涯……咫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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