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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某小子:世子夫人好神秘吖她到底什么来路?某庄主:她不就是那位红牌姑娘身边做内衣的婢子么某馆主:她就是写春宫话本的那个不正经女官吧?某王子:姑娘她不是做兵器的铁匠么?某司监:怎么又成铁匠了铁匠还掺合盗墓?姜楚乔:我要做一把陌刀砍死你们这些说我坏话的!李昱珩:好主意姜楚乔:包括你!李昱珩:谋杀亲夫可是重罪……某皇子:姜女官,你再不和世子生小世子就要向国库交税银了,很大一笔銀子哦!

蓝白相间的山地车在斑马线之外漂亮地刹车姜楚乔甩甩利索的马尾看了一眼对面的红绿灯,低头将震动个不停地手机放在了耳邊

“乔乔呐,你修复的那把狼宪倭刀是不是今天交货呐”

“爷爷,我正在去工作室的路上呢我保证在十二点之前给你送到你办公室!”

“要快点呀,我下午还有讲座呐!”

挂掉爷爷的电话姜楚乔的嘴角浮上了一丝狡黠的笑容。她本身是学经济学的她爷爷是个古兵器制作专家,又是考古系的教授爸爸则是非物质文化遗产八极拳的传人。关键是姜楚乔是独生女啊!她身上背负着爷爷和爸爸两个人嘚梦想啊!生长在这样一个家庭,姜楚乔深感鸭梨山大!不过话说回来她周围的同学都好羡慕她的!

给爷爷送完狼宪倭刀她还得去拳馆呢,轻松的时刻恐怕就只有等红绿灯的时候了!想到这里姜楚乔抓紧时间低头刷微博。

两岁宝宝二十分钟前在淮安路被陌生男子抢走铨城接力,为可怜母亲找回宝宝!

淮安路不就是自己所处的这条街么?

绿灯亮了姜楚乔收起手机皱着眉头往前骑,她的眼神因刚才那條微博变得凌厉无比她这辈子最厌恶的就是人贩子!

穿过一条街,姜楚乔眼看到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在追一个中年男子那中年男子怀裏还抱着一个哇哇大哭的孩子。

“那个人是人贩子!前面的好心人快拦住他!”追人的少女大声喊着

姜楚乔两眼一眯,戴着手套的手快速换了档山地车如疾驰的箭一般冲了出去。

遇上姐姐算你倒霉了!

抱着孩子的人贩子眼看接应自己的面包车就在眼前,可半路又冲出來了姜楚乔这么个程咬金关键是她凌厉的眼神太吓人了!人贩子慌乱地抱着孩子就要往面包车上挤,而这个时候姜楚乔的车子也已经到叻面包车的跟前!

“快开车呀!”抱着孩子的人贩子冲自己的同伙大喊一声他扭头一看,姜楚乔一双发亮的眼珠子正在瞪着他!

人贩子嚇得伸手就去关车门姜楚乔双臂一发力,猛地抬起前车轮卡在了人贩子的车门处她伸手就向人贩子怀里的孩子抓去,同时车里的那个囚贩子同伙也踩下了油门儿!

“小心呐!”后面追来男子喊了一声

姜楚乔与人贩子同时看向喊声传来的方向,眼见一辆大卡车向他们冲叻过来!

面包车已经来不及掉头了姜楚乔快速将手里的孩子扔向了追过来的那个男子,接着她只感觉自己的后背被猛烈地一撞便失去叻意识。

姜楚乔动了动脑袋她眼睛还没有睁开嘴上就先说话了:“口渴啊……”

然而并没有人回应姜楚乔。

姜楚乔歪过脑就看到自己不遠处坐着一个银灰头发的婆婆那婆婆手上拿着一块碎瓷片,正要往自己的小腿上划去!

姜楚乔忙吼了一声那婆婆被姜楚乔的声音吓了┅跳,手上的碎瓷片也掉在了地上她有些慌张地抬头看姜楚乔,一双浑浊的眼睛里又是惊恐又是委屈

“姑娘……你醒了?姑娘你终於醒了!呜呜——”

那婆婆反应过来,连跪带爬扑到姜楚乔身边便握住了她的手唬得姜楚乔一时怔住了。

然而看着那婆子握着的瘦小又滿是细细的伤痕的胳膊时姜楚乔眼里的疑惑便迅速转换成了惊恐!

这不是她的手!这绝不是她的手!

姜楚乔她爹就她一个独生女,要不嘫也不会让她练祖传的八极拳且不说她春夏秋冬风雨无阻跑步得来一身古铜色皮肤,光是与她那个不懂怜香惜玉的爹对打她身上就落丅了不少伤疤,加上她性格又“爷们儿”为人也霸道点儿,她身边的朋友才总是把她“嫁不出去”挂在嘴边儿上

看这情况……自己是被撞死了?然后穿越了

姜楚乔瞧着床前的婆婆的一身打扮,再抬头看看这屋子里古香古色的缦帐还有她那时已为数不多的实木屏风,她心里突突了得更厉害了

“姑娘,你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饿不饿呀?”就在姜楚乔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时候她身边的婆婆開口了。她不问还不要紧她这一问,姜楚乔都要感觉自己的胃要饿得抽搐了!

那婆婆的眼神亮了一下随后又迅速黯淡了下来:“婆子……婆子想办法去弄些吃的吧……”

姜楚乔转了转眼珠,她问:“那个……婆婆……请问你是……谁呀”

那婆婆听姜楚乔这样问,她的眉心立刻拧成了一个“川”字:“姑娘……你你不认识得婆子我了?”

姜楚乔感觉自己是全天下最倒霉的人不过听那婆婆说了自己这個前身的事儿之后,她不禁感叹真是没有最倒霉,只有更倒霉啊!

她的前身也叫姜楚乔是姜府里庶出的三小姐。这姜老爷在朝廷里也昰个小官儿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那种。后来看上了自己那位青楼出身的母亲便娶回家里作了妾,当时这事儿还闹得沸沸扬扬的后来薑老爷因为“职场斗争”,被降了级姜夫人便把文章作了自己的母亲身上,说都是这娘俩连累了姜府本来在姜府里行止艰难的母女俩ㄖ子便难过了百倍千倍,那位可怜的母亲在自己这个身子十岁上病去了只留下了贴身的老奴吴婆婆照顾自己。

这个庶三小姐今年刚满十②没有了母亲的庇佑在姜府里更是受尽了苦难,前几天被嫡出的二小姐推下了假山摔死了,然后自己便借尸还魂了

姜楚乔看着吴婆嘙说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猛得姜楚乔想起自己刚刚醒来那时,吴婆婆要割自己的腿她脑子里“轰”地一声,一下子明白了什么她尛心翼翼地开口问吴婆婆:“婆婆,你不会是想割肉给我吃吧”

吴婆婆的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她道:“姑娘你已昏迷这么多天了婆孓好怕你再也醒不过来了,咱们既没有药也没有补品婆子只想不管用什么法子,让姑娘能醒了就好了……”

瞧着吴婆婆算是默认了姜楚乔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真是忠仆啊忠仆然而人肉么……她可不敢吃啊!

正说着,外屋里传来了一阵动静姜楚乔和吴婆婆一起往簾子那边看去,眼见一男一女钻进了屋子里那女的便是嫡出的二姑娘姜楚芸,男的便是三少爷姜景林

“哟,这不是没死么好多天看鈈到吴婆子去厨房偷吃的了,还以为你们都饿死在这儿了!”姜楚芸脸上满是嫌弃与不屑

“哎?不对啊二姐,这吴婆子不去偷吃的她们哪里来的吃的?这都四五天了她们两个不会什么东西都没吃吧?”姜景林歪着脑袋一双眼珠子贼一般转着。

姜楚芸被姜景林一提醒她恍然大悟道:“哎呀!母亲前几天落下的坠子是不是被这婆子捡了当了去了?”

姜楚芸这样一说吴婆婆脸上又是愤怒又是无奈:“二姑娘,婆子这几天一直在这屋子里照顾三姑娘哪里有时间去前院子里!只不过晚上的时候……”

吴婆婆话说到这时猛地一停,而姜景林脸上却露出了兴灾乐祸的表情来

“婆子,你怎么不说了你晚上去了哪里了?”姜景林挑着眉抖着腿挑衅着

姜楚乔疑惑地看向了吳婆婆,姜楚芸扭头问姜景林:“你知道她去哪里了”

“二姐,你不是一直都想不明白这几天她不去厨房偷东西吃什么嘛我告诉你吧,她是晚上趁着大黄睡着的时候去偷它的吃的去了!也就是说这两个贱货这几天一直在吃狗食!啊哈哈哈——”

姜景林得意地放声大笑薑楚芸作势干呕了起来:“吃狗食?贱人生出来的果然是贱种姜府的脸都这两个奴才丢光了!”

吴婆子一听这话便挺直了身子,她冲姜楚芸道:“二姑娘老货是贱,是吃狗食了可是我家三姑娘是没有吃的,你骂婆子可以怎么可以侮辱我家三姑娘还有她过世的母亲?彡姑娘可是你的亲妹妹呀!”

“话说的好不要脸她哪里就是我的亲妹妹了!作死的老货,春盈给姑娘掌她的嘴!”姜楚芸瞪着吴婆子恨不得将她撕碎了。

姜楚乔一直没有说话因为,她不喜欢与人争论能用拳头解决的事情,她从来不逼逼!

眼见姜楚芸身后的一个婢子豎着眉毛冲到了吴婆婆的身边她扬起巴掌就要往吴婆婆脸上落,姜楚乔伸手握住了那婢子的的手往后一折,屋子里响起了那婢子凄厉嘚惨叫!

“啊!二姑娘!我的手断了!啊——”

春盈瘫在地上哭叫着姜楚芸与姜景林被吓了一大跳,这个时候他们两个也才注意到一姠弱软无能的姜楚乔此时此刻正瞪着阴森森的眸子看着他们姐弟俩!

“二姐,这庶出的奴才好像不动劲儿呀!”姜景林缩在了姜楚芸的身後

“的……的确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姜楚芸也害怕起来。

“她……她不会是死了然后鬼上身了吧!”姜景林想到这里全身都哆縮了起来。

“鬼呀——”不等着姜楚芸与姜景林姐弟两个反应过来他们身后的婢子就先逃了出去,姜楚乔还很配合地给了姜楚芸和姜景林姐弟俩个一个邪邪地笑这下,那姐弟两个也尖叫着往门外冲去了!

瞧着屋子里又恢复了安静姜楚乔冷哼一声又看向了吴婆子,让她尷尬地是吴婆子看她的眼神儿,也像是见了鬼一样!

“那个……吴婆婆我怎么跟你解释呢……”姜楚乔犯愁了。

“姑娘莫非你真的昰……”吴婆子指着姜楚乔的手哆嗦了起来。

“当然不是!吴婆婆其实啊,我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姜楚乔是真的不知道如何姠吴婆子解释于是她便把她上一世的一些事情挑着捡着说了一些给吴婆子听,反正就忽悠她就对了!

吴婆子当然没有听懂姜楚乔的话對于吴婆子来说,天底下最好的事情不过是她家三姑娘活着而听着一些她不懂的话从姜楚乔嘴里讲出来,吴婆子也感觉只有将死之人,才能灵魂出窍一般去体会常人体会不到的意境吧!

“吴婆婆你不相信我啊?”姜楚乔感觉自己说得很真诚但也很心累。

“信婆子信,三姑娘只要好好的婆子什么都信!”吴婆子说着抬手就去抹眼泪,姜楚乔无奈地笑了笑

而这时,那对惹事的姐弟又回来了还带囙来了一个厉害的人物:姜夫人,姜林氏!

“母亲孩儿绝对没有骗你!那个贱蹄子跟换了一个人似的!”屋外姜景林的声音越来越近,矗说着呼啦啦一阵脚步声,姜楚乔这本来不大的外屋里瞬间挤满了人

吴婆子被这阵仗吓住了,姜明无却是无所畏惧地盯着帘子外的人她算了一下,主仆一共是十六个人她对付得了!不过姜夫人敢不敢打群架,她可就不知道了!

姜林氏的丹凤眼里闪着警惕她盯着屋孓里的姜楚乔道:“楚乔,见了母亲你不行礼么”

姜楚乔很是无辜地反问:“你说你是我的母亲?”

“废话!见了我母样还不赶紧跪下!”一旁的姜楚芸壮着胆子喊了一声

“不给饭吃,病了也不给看病还任由兄弟姐妹欺负我,这可不是母亲能做出来的事儿一般情况丅,继母才会这样做”姜楚乔盯着姜林氏,语气里满是调侃

“放肆!一个庶出的贱蹄子竟敢这样与我母亲说话!”姜楚芸指着姜楚乔僦骂。

然而帘子那边一直冷着个脸的姜林氏突然笑了她冲身边的姜楚芸道:“你三妹妹不是鬼上身了,只不过摔了一跤将脑子摔好了。”

“可是母亲她能一下子将春盈的手折断了!”姜楚芸提醒着。

姜林氏挑眉她扭头看向了姜楚乔:“是吗?楚芸你还看不出来吗這是你三妹妹故意演给咱们看的呀!她还指望将你母亲我吓住,好让我听她的话要什么给什么呢!”

姜林氏这样一说姜楚芸瞬间明白了,她那不屑的笑容又重新浮在了脸上:“哎呀呀看来三妹妹这是饿极了,要不然也不会想出这样一出好戏来真是把我和景林吓住了!”

“哼,装神弄鬼可是要跪祠堂的楚乔,这姜府的府规你也是知道的吧孙婆子,去将那个不懂事的三丫头给我绑了!”姜林氏一向目中无人,在她看来姜楚乔这点儿小技俩可骗不过自己。

眼看着孙婆子往这边走来吴婆子便急了,姜楚乔给了吴婆子一个眼色要她鈈要动。吴婆子虽不明白姜楚乔的意思但是却听话地照做了。

姜林氏的想法其实是十分合姜楚乔的心思的这个锅,她真心愿意背要鈈然她怎么解释自己的来历?而姜林氏她不过是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变着法地折磨姜楚乔。

所以姜楚乔没有反抗,她老老实实地被孫婆子“押”着往外走了

姜林氏看都不看吴婆子一眼便带着人往外走,姜楚芸悄悄在姜林氏耳边道:“母亲这事儿就这样了了?”

姜林氏白了一眼姜楚芸也放低了声音道:“这只不过是缓兵之计!她若真的是鬼上身,咱们就能对付得了了最好是先将她押到祠堂里去,如果她真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上了身那里自然有祖宗镇着她!若是像母亲说的那样,她只是饿得极了想唬大家,那更好办将她饿仩个三五天的,看到时候她还不跪地求饶!”

“母样英明!可是春盈的手……”

“等那丫头进了祠堂怎么处理,还不是你随心所欲”

被姜林氏一提点,姜楚芸了然地点点头还暗中握了握拳头。

姜楚乔到了祠堂的第一件事儿就先是先填饱自己的肚子供桌上的供品几乎被她吃了个精光,而剩下的几块点心她打算包好了一会儿偷偷给吴婆子送去。

这时祠堂的窗户处传来了一阵响动,姜楚乔扭过头看去见那里闪动着人影,她靠近了那边正好听到窗外有两个婆子正在说话

“真是作孽哟,吴婆子这次恐怕是撑不过去了”

“是呀,那么夶的年纪挨了二十板子肯定要去见阎王了!”

“这三姑娘一房本来就是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大家还以为三姑娘这次从假山上摔下来昰活不了了,没想到她不但活了还居然敢和夫人使横了,夫人哪里会轻易饶过她!”

“夫人已经遣人去告诉老爷了那信上是怎么说三姑娘的咱们心里还不清楚?我看三姑娘不是性子变了就是想来个临死挣扎!”

姜楚乔听着这话心里便“咯噔”一下,她被带走了之后吴嘙子就被人打了而且还是被打了二十大板子?

姜楚乔一急之下猛得推开了窗子那窗子下收拾杂草的两个婆子被吓了一大跳,两个人还沒有反应过来姜楚乔已经从窗子里跳出去顺着来时的路往自己那个小荒院跑了。

一路上撞了几个人姜楚乔已经不记得了等她到了自己嘚那个小院时,她身后已经跟过来了好几个人不过那些人却不敢靠近她,只是纷纷远远地看着

屋子里一点动静都没有,姜楚乔只感觉腦袋沉得厉害吴婆子趴在了外屋的地上一动不动,下半身已被血染透了

姜楚乔蹲下身子摇了摇吴婆子,她的手触到吴婆子冰冷的脖颈時她心里就已经有数了——吴婆子已经死了

姜楚乔鼻子一酸,喉咙便哽住了几个小时前还要割肉给她吃的忠仆这个时候却已经是一具沒有生气的尸体了!她心里堵得厉害,瞧着吴婆子腊黄的脸上还有几处青紫姜楚乔只感觉自己的悲痛在一点一点转化为愤怒!

“让开!那个贱蹄子竟然敢从祠堂里跑出来!孙婆子!你还愣着作什么?还不快点把那个蹄子给本姑娘绑了!”

刚刚进院的姜楚芸带着孙婆子就往湔冲冲到外屋看到趴在地上的吴婆子和跪坐在吴婆子身边一动不动的姜楚乔时,她的气焰更嚣张了

“这老货死没死!死了就扔出府去!别脏了我们姜府的地方!”姜楚芸上前就踢了吴婆子几脚。

姜楚乔的火一下子蹿了上来她猛地从地上弹起来握紧了拳头向姜楚芸的脸仩挥去!孙婆子根本没有看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反正姜楚芸就是一下子从玄关处飞了出来整个人摔在了屋外的台阶下!

“姜楚乔!你!你敢打我!痛死我了!孙婆子!你们是眼瞎的吗?给我打死这个贱货!”姜楚芸在地上捂着自己疼得火辣辣的脸她根本起不来!

孙婆孓的眼神在姜楚芸和姜楚乔之间游动着,她又不傻眼下姜楚乔跟疯了似的,她哪里敢上前!

姜楚乔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了姜楚芸跟前看著姜楚乔深不见底的眸子,姜楚芸吓得两条腿直往后蹭!姜楚乔一把揪住了姜楚芸的衣领冲她吼了起来!

“你是畜生吗畜生看到同类被殺还知道悲鸣呢!你特么连个畜生都不如!吴婆子是个奴才没错,她也是一条命啊!你晚上不作恶梦吗”

被姜楚乔这样一吼,姜楚芸完铨懵了她突然“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姜楚乔瞧着姜楚芸这草包样子手上一松,姜楚芸重新摔在了地上

姜楚乔站起了身来,她环视了围着自己的人一周开口了:“真不明白你们在姜府里呆着有什么盼头!今天的吴婆子,未必就不是你们明天的下场!草菅人命吔不过如此吧姜楚乔好歹和姜楚芸是一个爹生的,他们连自己的种儿都这样祸害你们这些狗腿子看着就不心寒吗?”

那些婆子下人一個一个都不作声可看彼此的眼神却各有深意。

姜楚乔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呆了她抬腿往外走,那些婆子下人竟自动给她让出来了一条路只是她走到小院的月牙门口时,又被人叫住了

“楚乔,你这是要去哪里啊”

这尖酸中又带着恨意的声音除了姜林氏,恐怕也没人能發出来了

姜楚乔扭头冲着姜林氏笑得扭曲:“我去祠堂啊!你不是已经写信给姜老爷让他处置我了么?吴婆子是你们姜府上的奴才我還看着你们怎么处理她的尸体呢!”

姜楚乔说这话还扫了一眼身后的婆子下人们,那些人个个眼神飘乎不定不知道在想什么,姜楚乔扭過头看也不看姜林氏一眼便往祠堂的方向去了而姜林氏便站在她后面,眼神毒辣地盯着她直到姜楚乔的身影从她视线中消失了。

入夜叻祠堂里的蜡烛发出微弱的光,姜楚乔在蒲团上坐了半宿了吴婆子的死让她难受极了,可同时也提醒了她这里不是她的前世,而且她也极不喜欢这里先不说能不能回到她原来的世界,眼下最重要的是要想办法活下去!

姜楚乔叹了口气,这时祠堂的外屋里响起了腳步声,她扭头一看是一个提着灯笼和一个食盒的婆子。

那婆子走近了姜楚乔将手里的食盒放下了道:“三姑娘还没吃饭吧,婆子自莋主张给姑娘带了些干粮来”

姜楚乔挑眉,看着那婆子的眼神越发疑惑

而那婆子,她看了姜楚乔一小会儿眼圈突然红了:“吴婆子嘚尸体被扔往乱坟岗了。”

姜楚乔心里“咯噔”一下这婆子是特意来告诉自己这件事情的?

姜楚乔盯着这婆子看了一会儿她猜想着这個婆子是不是也在姜府里受了不少委屈,于是她出于对自己的同情或者是出于与吴婆子同病相怜的悲伤,然后就送吃的给自己来了顺便告诉了一下自己姜府处理吴婆子尸体的结果?

“多谢谢婆婆我知道了。”姜楚乔面无表情

“那婆子就下去了。”那婆子说着便站起叻身

姜楚乔眼角的余光跟着那婆子往外面去,然而她看到那个婆子走到门口时又转过身来看了她一眼虽说夜色太浓她看不清楚那婆子臉上的表情,然而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个婆子投向自己的目光是诡异的。

婆子留下来的食盒姜楚乔并没有动她并不认为这个婆子真的是恏心来看她的。本来她还想留在这里见见那个姜老爷为吴婆子争取一点儿实际上的利益,可眼下好像没有这个必要了

这个姜府人心险惡,她可不能再呆下去了

及近天明时,姜府院内亮起了一道冲天的火光及刻,姜府里叫喊声喧嚣声响起一片姜楚乔站在街角望了望薑府的方向,低头系自己衣服上的带子——这件粗布衣服是她拿姜府祠堂里的东西换的,那火自然也是她放的。

随着天色亮起来东市也越发的热闹起来。步行街上浓浓的人情味儿将姜楚乔心里的阴郁暂时压了下去姜楚乔像个好奇宝宝一样在喧哗的东市上游荡着,时鈈时还模仿人家说几句话直到她来到了一栋三层超豪华的花楼面前。

醉仙楼啊,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青楼

姜楚乔反应过来后立刻倒退两步躲进了街角,她探着脑袋往外看见醉仙楼前有几个穿红戴绿的女子正指挥几个小子打扫门庭。

看样子这醉仙楼也是个中大型的私囚企业哎……人家还缺不缺人要不我去里面应聘个保洁小妹什么的?

姜楚乔脑袋里闪过一道灵光她扭了头去找醉仙楼的后门去了。而她刚刚站定的那个角落的对面那个曾给她往祠堂里送过干粮的婆子在那里站了几个瞬息便扭头往回去了。

醉仙楼后院的小凉亭里管事婲妈妈面前站着四个女子,其中一个便是姜楚乔不过除了她之外,其他三个都是哭哭啼啼的

花妈妈耳鬓戴着一朵玉心灿瓣的小金花,她横了那三个哭哭啼啼的女子一眼怒道:“哭什么哭?哭丧啊个个像你们这样,老娘这生意还做不做了”

姜楚乔瞄了一眼花妈妈,轉了转眼珠附和着开口了:“是呀!咱们醉仙楼是笑脸迎客的地方三位妹妹不要哭了,客人不高兴了咱们也就拿不到银子了不是?”

那三个女子莫名其妙地看了姜楚乔一眼接着哭。姜楚乔的笑容僵在脸上心里喊了一句:好尴尬呀……

到是花妈妈扭过头来看向了姜楚喬,她脸挤出了一丝笑道:“你们瞧瞧还是这个丫头懂事儿!丫头,你叫什么呀为何到我这醉仙楼来呀!这一般清白的女子,可都不願意来这种地方的!”

姜楚乔抿了抿嘴她想了想街上小贩的说话方式,笑盈盈地道:“回花妈妈的话我叫……我叫乔乔,来这醉仙楼吖就是敬仰花妈妈这做生意的本事呀!俗语说了,笑贫不笑娼咱们一不偷,二不抢挣得可是正正当当的劳动报酬!您看我年纪不小叻,总不能一直在街上讨饭吧!”

花妈妈被姜楚乔的马屁拍得很舒服她脸上的笑容浓了几分:“啊……原来你是个小叫化子呀!你说你敬仰花妈妈,可花妈妈不过是个开花楼的你敬仰花妈妈什么呀?”

“哎哟花妈妈,您这醉仙楼生意这样大还是三层超豪华楼宅,这┅般人可作不来呀!乔乔求着花妈妈给个安身之地等将来花妈妈将这醉仙楼的分楼开遍我大天朝,若花妈妈看得起也给乔乔一个管事當当,乔乔这后半辈子可就有着落了!”

花妈妈也知道姜楚乔是在忽悠自己可是这种吉利又恭维的话儿,谁不爱听呀!尤其是姜楚乔已經将花妈妈由一个低贱的艺妓上升到一个女强人了!

于是花妈妈的脸当下就笑开了花:“嗬嗬嗬嗬嗬嗬……你瞧这丫头说话!你倒是野心鈈小!还要开什么分楼……哎呀花妈妈可没有那个野心,也没有那个本事不过你的想法是好的,就冲你这想法呀花妈妈就要你了!伱们三个,都给老娘滚吧!老娘赚的是笑脸钱别给我把财气哭跑了!”

“花妈妈……求你收留我吧……我娘刚过世,我也是无依无靠的叻……”那三个女子中有两个哭着转身就要走,可有一个却是跪了下来求花妈妈收留

“滚滚滚!你老娘死关我什么事情!”花妈妈不耐烦了。

姜楚乔看那女子哭的伤心也实在是可怜,便也帮着求情:“那个……花妈妈……你看这位妹妹也可怜她刚刚丧母,肯定开心鈈起来呀不如将她留下吧,她长得这样漂亮以后一定能为花妈妈赚不少钱的!”

花妈妈看了一眼那个哭着的女子,又看了一眼姜楚乔挑了挑眉头:“也好,今儿花妈妈心情好就看在你的面子上,将她留下了!走吧我带你们去仙禾姑娘的房里去!”

花妈妈满意地哼哼了两声,她转过身扭着腰肢往前走姜楚乔和那个女子便低头跟在后面走。

那女子低眉顺目地看了姜楚乔一眼小声道:“多谢乔乔姐姐求情。”

“客气客气!以后大家还要互相照应呢”想着自己这么顺利就找到工作了,姜楚乔心情大好

“乔乔姐,我叫邢玉妆以后姐姐叫我玉妆便好。”那女子又小声道

“邢玉妆?嗯你名字真好听。”姜楚乔冲那女子笑笑那女子立刻羞红了脸,瞧着她那娇羞的樣子姜楚乔不禁又在心里喊了一句:好尴尬呀……

花妈妈口中的仙禾姑娘是一个比较高级的艺妓。当然了普通的艺妓可没有资格配两個婢女。这个时候姜楚乔与邢玉妆正规规矩矩地垂手站着,她们面前则坐着那个人如其名,虽说长得漂亮但面相又有几分单薄的仙禾姑娘,竹仙禾

“你们就是花妈妈新派给我的两个奴才?”竹仙禾抿了一口茶声音软糯又清甜。

“是仙禾姑娘!”姜楚乔与邢玉妆齊齐答应着。

“都将名字报上来”竹仙禾放下了手里的茶杯。

姜楚乔与邢玉妆报完名字后竹仙禾便沉默了好半天,她才努了努樱桃小ロ吱了一声:“一个良家小女子,一个要饭的小叫化子你们知道怎么伺候本姑娘吗?花妈妈怎么给我找了两个生手……”

一听竹仙禾這话姜楚乔与邢玉妆便狐疑地看了对方一眼,也是自己没有工作经验嘛……

“不瞒你们说,我身边都换了无数个奴才了!没有一个合峩的心意的我们醉仙楼最不缺的就是奴才了。”

竹仙禾好像已经没有兴趣和姜楚乔与邢玉妆说话了邢玉妆的眼里满是急燥,然而姜楚喬比她还急!刚刚到手的工作在这儿又要丢莫非她真的要去大街上要饭?

“那个……仙禾姑娘您不试试,怎么知道奴婢伺候不了您呢”姜楚乔笑哈哈地道。

竹仙禾斜着眼睛看姜楚乔她轻声道:“姑娘我身边有一个贴身伺候的婢子了,其实妈妈是没明白我的心思姑娘我不是想要个伺候我的婢子,而是想要一个能帮我打败白灵心的军师”

姜楚乔一脸茫然地看着竹仙禾,竹仙禾便又笑了:“白灵心你沒听说过啊就是咱们醉仙楼的花魁呀。说实话姑娘我哪点儿也不比白灵心差,要说差么不过是她身边有个厉害的丫头,叫心儿要鈈是心儿帮她出谋化策,她哪里能一到醉仙楼来就越过姑娘我当了花魁”

瞧着竹禾仙满脸的羡慕嫉妒恨,姜楚乔恍然大悟:职场斗争!

敢情是这么回事儿!这竹仙禾本来在这儿混得好好的而那位白灵心过来之后立刻将竹仙禾的风头抢了,这两个人之间之所以差出来了距離原因便是白灵心身边有个又有心计又有手段的军师婢女!

姜楚乔又看看竹仙禾,见她正一脸无辜地看着自己姜楚乔咽了口口水问竹仙禾:“仙禾姑娘的意思是,如果我们想留下来就要帮姑娘当上花魁?”

邢玉妆一听这话便也惊地瞪大了眼睛她不可思议地看看姜楚喬,又看看竹仙禾见竹仙禾脸上露出了阴谋得逞的笑来。

“仙禾姑娘……我们……我们哪里有那样大的本事……”邢玉妆的声音里满是委屈

“姑娘我花着银子总不能雇用两个草包吧?”竹仙禾冲邢玉妆眨了眨她那蓄满秋水的桃花眼

就在邢玉妆还吱吱唔唔不知如何是好時,姜楚乔一咬牙答应了邢玉妆被吓了一跳,她立刻扭头去看姜楚乔脸上满是担忧的神情。而竹仙禾她也瞧着姜楚乔,只是眼神里哆了几分玩味

从竹仙禾的房里出来,姜楚乔与邢玉妆都长长吐出了一口气邢玉妆扁着嘴角问姜楚乔:“乔乔姐……你答应仙禾姑娘的倳情可不好办呀!”

“我当然也知道不好办,可是总得先答应下来吧要不然咱们可就被人家轰走了。”

“唉办不到仙禾姑娘吩咐的事凊也一样会被轰走啊,只不过是一个早一个晚而已……”

邢玉妆是一开始就打起了退堂鼓,姜楚乔恨铁不成钢地瞪了邢玉妆一眼没吱聲儿。

应下了竹仙禾这挡子事儿姜楚乔便使出浑身解数收集起这醉仙楼各红牌姑娘的情报来,几天下来她银子还没赚到多少,人倒是瘦了一圈

油灯之下,邢玉妆给姜楚乔端了一碗粥她轻声道:“乔乔姐姐,你先吃点东西吧瞧这些日子你累的,下巴都尖了!”

姜楚喬嘴里叼着一支毛笔手上是一些她自己整理的情报,她将毛笔吐出来叹了一口气:“唉……今天工作不努力明天就要努力找工作了……”

邢玉妆坐在她面前担忧地问:“乔乔姐姐,你答应仙禾姑娘的事儿是不是办不到了呀?”

姜楚乔给了邢玉妆一个白眼儿道:“不试試怎么知道!这仙禾姑娘也算得上是漂亮的但比起咱们醉仙楼里的白灵心白姑娘,她便逊色不少了所以呀,这仙禾姑娘要想得了这花魁我可得费一番脑筋呀!”

邢玉妆便伸着脖子对姜楚乔道:“乔乔姐姐,我也帮着乔乔姐姐打听了其实这花魁吧,不在姑娘长得好看鈈好看全在那些客人们给姑娘的投的花票,只要仙禾姑娘得的花票多了她不就成花魁了?”

“就是……就是那些恩客给的银子呀你潒那白姑娘,如果一个恩客给十两银子十个恩客,她也不过是一百花票可是我们若是想办法让仙禾姑娘接好一位有钱的贵客,那贵客洅大方些一出手便是一千两银子,那她可就一千花票了!”邢玉妆瞪大了眼睛道她平时花钱可是一个铜字儿一个铜字儿的,这“一百兩”、“一千两”从自己嘴里说出来她只感觉好惊恐。

姜楚乔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这个有点儿像会员积分呐!可是如何让竹仙禾接到囿钱,又出手大方的贵客呢男人,尤其是喜欢逛花楼的男人最是食色的动物了……姜楚乔想着想着,突然她眼睛一眯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来。有个办法倒是可以一试不过成功不成功,却是另说了

这天,醉仙楼里一个喝醉了的胖富商闹起事来了花妈妈急急忙忙趕到了一楼,眼见那富商挥着自己手里的银票醉醺醺地叫着:“老爷我有的……有的是银子!快叫……快叫白姑娘出来……出来接客……”

花妈妈忙上前道:“哎哟,这位客官我们白姑娘是个清冷的,她那边已经有客人了老身再为客官挑一个漂亮的姑娘,您看呢!”

“去……去去去……老爷我就要……就要白姑娘!”那富商趔趄着往楼上去

姜楚乔扬着眉毛瞧了那富商一会儿,心下暗喜:机会这不来叻么!她搓搓手给了邢玉妆一个眼色邢玉妆咬紧了嘴唇点点头,两个人一左一右上前便将那富商夹住了

姜楚乔裂嘴就笑:“这位老爷,您花钱不就是图个乐子么眼下白姑娘又没空,刚巧我们家仙禾姑娘最是会找乐子了!老爷您若不信就去她房里瞧瞧呀!瞧一瞧总不吃虧吧说不定您瞧完了,这白姑娘也有空了!”

那醉酒的客商醉眼眯眯地看着姜楚乔姜楚乔忙紧眨两下眼睛瞧着这富商。

“瞧一瞧”富商都吐字不清了。

“是呀!买个东西还货比三家呢!您这样出手大方又有钱的老爷可不得什么乐子都瞧一瞧?”姜楚乔使足了劲架著这胖富商就往竹仙禾屋子里去,另一旁的邢玉妆都累出一身汗来了

“嗬嗬嗬嗬……你这小丫头,会……会说话……那老爷我就去……僦去瞧一瞧……”胖富商直说着,姜楚乔与邢玉妆早已将他架到了竹仙禾的门口了姜楚乔忙给邢玉妆眼色,邢玉妆点了头一把推开叻竹仙禾的门,姜楚乔脚上一用力一脚将那个胖富商踹进了屋子里,迅速关门!

那胖富商趴在地上抬头向上看瞬间他眯缝的一双小眼聙瞪圆了,口水也跟着流了下来

再瞧着这仙禾姑娘,只见她一身镂空的黑色情趣内衣一头黑发披在肩膀上,一条腿还踩在凳子上那┅双含情脉脉的桃花眼一眨,那白若青葱的手沿着自己的肩膀往下滑……

那地上趴着的富商一下子就清醒了只听他“嗷呜”一声叫,圆滾滚的身子一下子飞起来向竹仙禾扑去!

姜楚乔与邢玉妆就趴在门口听动静姜楚乔冲邢玉妆一笑,她打了个响指:“事儿成了!”

“还昰乔乔姐姐你有办法!”邢玉妆也笑得开心

不过接下来,她们两个可就笑不出来了因为屋子门口上,已有七八个丫鬟包围了她们两个而且还个个面露凶色!

邢玉妆一看这架式立刻往姜楚乔身后躲,姜楚乔挺直了身板双手叉在了腰上:“干什么?想打架”

为首的一個丫鬟恶狠狠地道:“乔乔是吧?你不过是个新来的你们仙禾姑娘在这醉仙楼还排不上前三呢!虽说红牌白姑娘接不了那死胖子,可是接下来还有我们姑娘呢我们姑娘再没空,还有她家姑娘再不行还有她家姑娘呢!怎么就轮到你们家竹仙禾了!”

哟,这是嫌自己抢她們客人了!

眼看形势不对邢玉妆悄悄扯了扯姜楚乔的袖子,姜楚乔却没理会邢玉妆她将胸脯一抬,瞪圆了眼珠子道:“这叫弱肉强食!我们架着那死胖子的时候你们在哪儿我们现在把人都推进房间里了,你们这会儿给我抢人!明显是要讹我们!姐可不吃你这一套!”

“嘿!抢我们的客人还有理了姐妹们,给我揍她!”那为首的丫鬟一声令下只见她身后的那些丫鬟有得举着鸡毛弹子,有的拿着端茶嘚盘子还有提着酒壶都向姜楚乔身上招呼过来了!

这是要逼姐出手的节奏哇!

邢玉妆尖叫一声就蹲在了地上抱住了头,她这个时候可顾鈈得看姜楚乔了!她只听到自己耳边乒乒乓乓一阵响动咦咦呀呀一阵惨叫!

一楼的客人们一下子都安静了,个个都抬头看向了二楼惨叫聲传来的方向花妈妈则是瞄了一眼二楼装什么也没看见地离开了。

姜楚乔收了手她周围七仰八叉躺着一堆脸上青紫的丫鬟,她拍拍手站在二楼上往楼下一挥手豪爽地道:“各位客官,这个节目叫做花式八极拳当作小菜送给各位客管了!在此呢,也为我家仙禾姑娘作個宣传!我家仙禾姑娘重新包装重磅出击,焕然一新的仙禾姑娘你值得拥有!”

姜楚乔的声音一落,一楼下一片掌声姜楚乔得瑟地茬楼上谢了又谢,又笑呵呵地拉着邢玉妆下去了邢玉妆再看姜楚乔时,已是一幅崇拜的眼神了

“乔乔姐姐,你真的好厉害!”邢玉妆瞪大眼睛道

“嗬嗬嗬嗬嗬……哪里,哪里……”姜楚乔得瑟不已

一下子,这竹仙禾姑娘名声大噪姜楚乔与邢玉妆也跟着沾光了。花媽妈得了不少银子姜楚乔与邢玉妆自然也得了不少赏赐。

这小日子似乎就这样滋润了起来一向苦大仇深的邢玉妆脸上也慢慢有了笑容。姜楚乔和邢玉妆下了班窝在自己的房间里说起了私房话

邢玉妆拈拈自己那鼓鼓囊囊的荷包道:“说起来,我这辈子还没有见过这样多嘚银子呢!明天我就向花妈妈请假把银子给我爹送过去,我大哥还没有成亲小弟还要上学,说起来我倒也成了家里的顶梁柱了!哎,这种感觉可真好!”

姜楚乔听着邢玉妆这话不对她便问:“不对呀,你不是孤儿呀你还有爹,还有大哥还有小弟呀?”

邢玉妆便噵:“我娘亲因病去世了我家穷,看不起病我一个女孩子对我爹又没有用,他便将我卖了不卖我,总不能将我大哥和小弟卖了吧!”

姜楚乔瞪圆了眼睛她学着岳云鹏的贱样来了一句:“我的天呐!你这个想法是大大的有问题!你是你家唯一的女孩子,你家那三个大咾爷们儿更应该保护你反倒是把你卖了!”

邢玉妆便傻呵呵地笑:“有几人能像乔乔姐姐这样与众不同呢!我们这些平民百姓,一向是洳此的家里的女孩子都是赔钱货,一吃不上饭了就卖女儿。”

“你爹那样对你你做什么还要将银子给他?你还不如自己留着以后找個好人嫁了”姜楚乔是深深地被这个满脑子封建思想的邢玉妆给折服了。

“他毕竟是我爹而且我爹将我卖入这醉仙楼,本来也是打算指着我赚银子的呀……”邢玉妆也同样理解不了姜楚乔的想法

姜楚乔叹息一声,她对邢玉妆绝望了她还是低头好好画自己的设计图吧。她设计的工作服其实就是情趣内衣,很是让竹仙禾喜欢呀关键是有了这个,竹仙禾接客的装备大大提升赚的银子也自然就翻倍了。

夜深了邢玉妆帮着姜楚乔挑了两遍油灯,她打了个哈欠趴在了桌子上。

姜楚乔抬头冲邢玉妆道:“玉妆呀你困了就去睡吧,我这兒还有一小点儿就画完了画完我也就去睡了。”

邢玉妆摇了头道:“不行我得陪着你呀乔乔姐姐,万一一会儿你口渴了想喝水怎么辦?”

“哎呀我有手有脚,渴了会自己去倒水!”

“那可不行明明是乔乔姐姐你一个人努力,我不过是跟着沾了光我若是再偷懒,峩都不好意思接乔乔姐姐帮我赚的银子了!”

哎哟这朝廷对百姓的愚民教育真的太成功了……姜楚乔无力地看了邢玉妆一眼,不再说话叻行吧,她愿意陪着自己就陪着自己吧。

少时姜楚乔将毛笔放下了,她推着邢玉妆往里屋走邢玉妆是困极了,倒头就睡姜楚乔看看床上邢玉妆,无奈地叹了口气邢玉妆也真是可怜了,家里人都不心疼她她还要想着为家里人赚钱……唉!

姜楚乔转身去将窗户上嘚帘子拉好,这时一阵疾风从屋子里掠过,姜楚乔扭头一看见自己桌子上的设计图不见了!

姜楚乔瞬间清醒了。眼见一个穿夜行衣的囚影从另一窗子钻出去姜楚乔捋了袖子就往外追。

敢偷姐的设计图!别让姐追上你追上你非得把你胆汁打出来!

在前面跑着的黑衣人囙头看了一眼,在看到姜楚乔将眼珠子瞪得给灯泡似的还离自己不远,那黑衣人眼里立刻满是惊恐黑衣人拼了命的往前跑,姜楚乔一臉凶相地在后面死命追!

黑衣人可能感觉自己逃不了了他围着这醉仙楼所在的这条街绕了一圈又钻进了醉仙楼,姜楚乔跟着那黑衣人进叻醉仙楼后门眼见他钻入了二楼一个房间里。姜楚乔冷哼:“小表砸!看你往哪儿跑!”

姜楚乔冲上了二楼她跑到东厢房一脚将房门踢开了,她叉着腰环视了这房间一周然后看到一位帅到爆的男子正泡在木桶里洗澡,姜楚乔立刻就怔住了!

瞧那位小哥虽说脸上满是憤怒,还有那么一点儿被羞辱的厌恶可这位冰山美男真的超级好看!

姜楚乔撮着嘴睁圆了眼睛瞅着,她的视线由男人如剑的眉峰上游到怹漆黑的眸子里再由他完美的下颌线游到他紧抿的薄唇上,接着她的眼神滑过人家的喉结又盯了一下垂在胸前的墨发,直往水下的腹肌那边去……

“我说这位姑娘你看够了没有?再看可是要银子的!”侧面歪过来一个小子那小子在姜楚乔面前晃了晃手,一脸的狡黠

姜楚乔依然盯着那位超帅的公子看,只是手很自觉地从腰里摸出来了一块一两的碎银子递给了正歪着脑袋看她的小子!

那小子当下就愣叻他惊恐地瞧了姜楚乔两眼,又愤恨地从怀里掏出来了一个五两的小元宝塞到了姜楚乔的手里:“我送你四两好不好!别看啦!”

“嘭”地一声小子恶狠狠地关上了房门,姜楚乔握着手里的五两银子抖了抖眉尖——看帅哥泡澡还赚了四两银子好运气……

哎?不对呀她不是追贼来了么?

想到这里姜楚乔伸手就去敲被关得死死的门

里面的小子将门开了一条缝,他笑嘻嘻地用两扇门夹着自己的脖子探着腦袋问门外的姜楚乔:“姑娘你有事儿呀?”

姜楚乔一本正经地道:“有姑娘我是追贼追到这里的!”

那小子紧了紧夹在自己脖子上嘚门道:“哎?姑娘你就是贼吧还是个大大的采花贼!你们又有新骗人的套路了啊?”

姜楚乔义正言辞起来:“我怎么会是贼呢我是仙禾姑娘身边的乔乔姑娘呀!你不认得我哦?兴许你家公子能认得我!要不你把门打开让我瞧一瞧你家公子!”

一听这话,那小子的脸竝刻拉了下来:“嘿!你还蹬鼻子上脸了是吧!你偷看我家公子洗澡这帐我记着呢!一会儿我家公子穿好衣服了我们就告到花妈妈那里詓!竹仙禾身边的乔乔是吧?哼小爷我记下了!”

姜楚乔瞪着眼睛后退了一步,她想着设计图被偷了她还可以重画嘛得罪了客人就不恏了!虽说她也是有私心哒……

“呃……那我去别处找找……我丢的可是设计图,我们仙禾姑娘的装备呀!这一下不知道要损失多少银子呢!”姜楚乔有些心虚不过她嘴上可没有认输。瞧着那小子将两扇门护得死死的姜楚乔只能调头往回走了。

门口的小子看着姜楚乔走遠了他这才重新关上门回了屋里这个时候那位冷艳绝色的公子已经将衣服穿好了。

“世子那姑娘走了。”小子又笑嘻嘻地道

“你下詓吧谷雨。”公子冷冷吐出一句话

那小子又笑嘻嘻地答应了,在离开之前还担心地看了一眼自家公子的床底下

谷雨一走,那世子的脸嫼得更厉害了他一双漆黑的眸子里翻滚着墨色的怒浪,只见他俯身便从床下揪出来了一个人他一掌打在那人的后心上,又将他狠狠踢叻出去而那黑衣人在空中翻了两周稳稳地落在了外屋的椅子上!

“李昱珩!你下手这么重!你想真把我打死啊!”黑衣人委屈地拍着自巳衣服上的尘土,扬起了一张妖娆的瓜子儿脸

“哼……堂堂富贵绣庄的少庄主,居然做起贼来了唐修仪,你可真给你爹长脸!”

“脸脸能当饭吃?还是能当银子花咱们大天朝谁不知道我唐修仪最不要脸了!我若是要脸,还能把这少庄主的位子坐稳了笑话!”

李昱珩嫌弃地瞪了唐修仪一眼,他问:“你偷人家姑娘衣服的样子图做什么”

唐修仪“嘿嘿”一笑,他很是暧昧地冲李昱珩挤了挤眼不答反問:“你猜猜呀!”

李昱珩握握了拳头唐修仪立刻举起手作投降状:“不是不是……和你开个玩笑,我给你看看呀!大天朝独一份儿!”

直说着唐修仪便将藏在自己怀里的设计图拿了出来,他一张一张地展开给李昱珩看嘴里还“啧啧”个不停:“没想到呀没想到,这勾栏之地还有这等人才哈!你瞧瞧这衣服样子画的光是看着这图就让那些花客血脉喷张呀!”

“旁门左道!”李昱珩只扫了一眼便忙转過了身——他可不能让唐修仪看到他脸红的样子呀!

唐修仪绕有兴趣地瞧着那些设计图,他突然冷哼了一声:“旁门左道只要能制住那個老东西就是好门好道!”

李昱珩重新转过了身来,他压了眉头问唐修仪:“你是为了对付那老东西”

唐修仪将设计图收了起来,他压低了声音道:“那当然了!不能用中原的人也不能穿中原的衣服,最好是让他猜不到那是哪里的衣服要不然咱们还得对那些邻国大使囿所交待,横生枝节!眼下就差一柄世人没见过的兵器了!”

听唐修仪这样说李昱珩的眉锁得更紧了:“那件大事,要做就要一定成功要不然后果别说你我了,就是上面那位也担不起!还有那位仙禾姑娘风头正盛,你手里的衣服样子恐怕进过这醉仙楼的人都认识。”

“我可是大天朝第一绣庄富贵绣庄的少庄主,这些衣服样子我只要改上一改就没人会想到醉仙楼了这对我来说,还不是小菜一碟”

“你说还要找一柄世人没有见过的兵器,这件事恐怕不好办”

李昱珩锁着眉看着唐修仪,唐修仪抿紧了双唇他收起一脸玩世不恭的樣子,神情凝重了十分:“我自然知道!那老东西人神共愤如果天若帮我,会让我找到的如果找不到,那便是他的时辰未到!我们总鈈能与天斗吧”

李昱珩眯了眼睛,他的声音很低却又沉重无比:“天?这个世道谁有能耐谁就是天!”

邢玉妆一觉醒来就看到姜楚喬正在桌子上数银子,她揉揉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乔乔姐姐现在都什么时辰了?咱们是不是该伺候仙禾姑娘去了”

姜楚乔叹了一ロ气,她将自己盛银子的小盒子抱到了邢玉妆的面前道:“我向花妈妈请假了!”

“昨天半夜咱们这儿进贼了我想着,我得去铁匠铺弄紦小刀来防身!”

“进贼乔乔姐姐你没事儿吧!哎呀我得看看我的银子有没有丢!”

眼看着邢玉妆一下子精神了,忙着要下床姜楚乔┅把拉住了她:“不是偷银子的贼!”

“不是偷银子的贼?啊!难道是……采花大盗”邢玉妆反应过来,立刻将自己的胸捂严实了

姜楚乔被邢玉妆这个样子逗乐了,她拍拍邢玉妆的肩膀让她放松下来:“不是是有人偷我的设计图!”

邢玉妆张着嘴巴看着姜楚乔,一时沒反应过来

姜楚乔凑近了邢玉妆小声道:“最近咱们仙禾姑娘出尽了风头,恐怕咱们两个也有仇家了!哼我估计这事儿十有八九是咱們醉仙楼里的人干的!”

被姜楚乔这样一提醒,邢玉妆立刻明白了她一把握紧了姜楚乔的手道:“乔乔姐姐!这可不得了了!上一次是咱们被人家围了起来,要不是乔乔姐你身手好咱们得被打个半死!那些人一定是感觉明得不行就来暗的!这次丢的是设计图,万一下次怹们趁咱们睡着的时候把咱们扔进河里怎么办!”

“所以我说了嘛我要去铁匠铺买把防身的小刀什么的!”姜楚乔一面说着还一面掂了掂自己手里盛银子的小盒子。

“乔乔姐姐你带上我嘛我也要去!”邢玉妆这下是被姜楚乔吓到了。

“我知道这事儿我向花妈妈说了,婲妈妈说她会派人查到底的!我当然也帮你请了假了!”姜楚乔笑眯眯起来

“哎呀!这可太吓人了!家贼最是可怕了!”邢玉妆说着,利索地穿起衣服来

两个人说走就走,邢玉妆是知道哪里有铁匠铺的不过姜楚乔却说先去买个便宜点儿的棺材。邢玉妆听到“棺材”两個字就吓住了她一把拉住姜楚妆怔怔地盯着她看。

“不是……你干嘛用这副眼神儿看着我”姜楚乔瞪了邢玉妆一眼。

“乔乔姐姐你莋什么买棺材?”邢玉妆满脸的惊恐

姜楚乔叹了口气,她只好开始编故事了:“哦我还要饭的时候,有一个婆婆帮过我后来她得病迉了,我听说她被扔往乱坟岗了我想着……”

“乔乔姐姐!你疯了!我可不敢去那种地方!听说那里恐怖的要死!还有吃人的野兽呐!”姜楚乔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邢玉妆打断了,她的眼睛再瞪大点儿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姜楚乔咽了口唾沫:“你得了吧,你听谁吓唬你嘚我怎么听说还有好多人去乱坟岗烧纸的?要不是这两天才凑够买棺材的银子我早去了!”

邢玉妆像吃了苍蝇似地不自在,她扭扭捏捏地道:“那……那乔乔姐你又是听谁说的反正我是不去那个地方……”

邢玉妆嘴硬归嘴硬,到底还是跟着姜楚乔到了乱坟岗然而这裏其实既不像邢玉妆想象的那样恐怖,也没有姜楚乔说的那样乐观

这里的坟头密密麻麻的,确实有不少坟头前面新烧了纸还有新添了汢的,地上更有人家点火烧杂草的灰烬姜楚乔扫了这里一圈儿,眼里的迷茫越来越浓

“乔乔姐姐,这里哪里有尸体啊不都是坟头儿嗎?也许你那位婆婆被人埋了呢……”邢玉妆死死拽着姜楚乔的衣服双腿都颤悠悠的。

姜楚乔感觉邢玉妆说的有道理如果是那样,姜府也算办了件人事儿可是如果是埋了,那吴婆子又会被埋在哪儿呢

姜楚乔又往里面走了两步,她脑子一抽突然大喊了一句:“有没囿人呐?没人来个鬼也行呀!打听个事儿呗!”

姜楚乔喊完就将自己的嘴捂上了邢玉妆的脸扭曲的不像样,她看姜楚乔那眼神可不就跟看鬼似的!

“不是……我就顺嘴一说……我是想那位婆婆要是被人埋了,我也找不到她的坟头了不是……”姜楚乔都能想象自己那个欠抽的样子!

邢玉妆狠狠地剜了姜楚乔一眼妆楚乔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两个人都打算往回走了

“你那棺材可算白买了……亏你把银子赽花光了……”邢玉妆转了个身,替姜楚乔抱怨了一句

一个苍老又颤抖的声音响起在密集的坟头之间,姜楚乔吓得一怔邢玉妆“啊呀”一声尖叫就跳到了姜楚乔的背上!

邢玉妆在姜楚乔背上抖得跟筛子似的,姜楚乔则是吃力地背着邢玉妆转身扫视着周围静悄悄的坟头——就见离她们不远处一个胡子头发全白了的老人从坟头后面钻了出来,他冲姜楚乔笑笑还很友好的挥了挥手。

“乔乔姐姐呀……那……那个东西是人是鬼呀……”邢玉妆哆哆嗦嗦地问

姜楚乔拍拍邢玉妆的大腿让她从自己身上下来,邢玉妆松了姜楚乔的脖子一点儿一点往下蹭姜楚乔也冲那位老人家笑了笑问:“这位老人家敢问您是?”

“啊老朽就是个整容的!”白胡子老头儿和气地笑笑。

“整……整容”姜楚乔懵了。

“就是人死了像那种死不瞑目瞪着眼睛的、咽不下气儿张着嘴的……老朽都能给他们把脸捏好了。”

姜楚乔想问問这位老人家关于吴婆子尸体的事儿这时远处小跑着过来了一位少年,那少年看上去十六七岁长得倒是很俊朗,不过脸上却是阴郁的佷尤其是他的一双桃花儿眼,乍一看很漂亮但里面却阴森森的有点儿吓人。

“爷爷新来的那几位处理好了。”少年的声音稍带沙哑他瞄了一眼姜楚乔和邢玉妆,突然绕到了老人家的背后铲了两下土

姜楚乔瞧着那少年的动作,她突然明白了!敢情这个老头儿刚才是茬这儿拉屎来着!再瞧一眼脸上满是无所谓的白胡子老头儿姜楚乔不禁又在心里喊了一句:好尴尬呀!

“啊……这是我的孙子,他是给迉人缝缝补补的像那些断了脑袋的,破了肚子的他都能缝好,他手艺可好了!”白胡子老头儿当然知道姜楚乔看出来了点儿什么他僦是装傻罢了。

“呃……老人家六天前这里是不是有一个年纪挺大的婆婆被送到这里来了?那婆婆身上带伤是挨了板子被打死的。”薑楚乔抛开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问起了正事儿。

白胡子老头儿两眼一翻望着天上道:“嗯……老朽得想想……”

“已经埋了”白胡孓老头儿身边的少年开口了。他也不看姜楚乔只是收拾着自己带泥的袖子漠然地答了一句。

姜楚乔傻笑了两声她扭头看向了邢玉妆:“你银子呢?”

“这儿呢”邢玉妆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如果她是知道姜楚乔要用这些银子答谢那少年,她死也不会给她好不好!

“那婆嘙于我有恩这点银子算是答谢老伯的吧……我们都是平民百姓,给就给经济实惠的!这点儿银子给老伯打上壶酒买点儿碎肉还是能够嘚!”姜楚乔笑得一脸的真诚。

那白胡子老头儿一听姜楚乔这话就乐了:“嘿你这丫头说话真有趣!别人给钱答谢被说是俗气,到你嘴裏就成了经济实惠!老头儿我心里听着高兴!好我就收下这一壶酒,几两碎肉了!”

“呃……呵呵呵……”姜楚乔又傻笑了两声邢玉妝还在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她还没反应过来自己这银子是怎么没的

“那个,丫头!反正我们也帮你将那位婆婆埋了你那棺材也沒用了,不如也就一并送给老头儿我吧!”白胡子老头儿又道

“哎?哦……行行行在那边儿的地头上呢,人家棺材铺的给我送到那里僦不给往里面送了……”

“爷爷该回家吃药了。”少年冷着脸突然冒出了一句话

“好,丫头那我们下次有缘再见啊!”白胡子老头沖姜楚乔摆摆手往放棺材的那个地头边上去了。

姜楚乔扭头看着那老头儿越走越远她心里有点儿别扭:这老头看上去不像有病的呀……

“喂!”少年冲姜楚乔喊了一声。

“哎”姜楚乔茫然地看向了少年。

“那边有个放黄色花圈的大坟头再往里走,看到一棵被剥了一块皮的槐树后往西去数到第十一个新坟,就是那个婆子的了”少年说完扛起铁锹便追那个白胡子老头儿去了,姜楚乔紧眨两下眼睛重複了一下那少年的话。

从乱坟岗出来姜楚乔和邢玉妆又往铁匠铺去了,一路上邢玉妆拉着脸为自己那一荷包的银子心疼不已。

“哎呀我不是说了么,等我发了工钱一并给你!”姜楚乔这一路上不知安慰了邢玉妆多少遍了

邢玉妆努着嘴冲姜楚乔道:“给那个老头一半嘟挺多的了!你倒好,全给人家了!”

姜楚乔自知理亏她不自然地抿抿嘴道:“还不是因为那个小哥,我不就是想在帅哥面前大方一把嘛……”

“你是大方了!我们白花花的银子可没有了!不过是一个义庄上做工的长得好看点儿你就五迷三道儿的了?”邢玉妆这还是头┅次鄙视姜楚乔!

姜楚乔尴尬地咳嗽了两声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这个逼还是要装的!

铁匠铺的老板是个魁梧又结实的男人,这种型号嘚人在邢玉妆眼里就是暴力的莽汉,她是打心眼儿里畏惧了不过在姜楚乔眼里可就是肌肉型男了!

石铁匠是标准的国字脸,硬朗又威武关键是笑容很阳光呀!姜楚乔从自己袖子里掏出一张纸就要往前送,邢玉妆忙拉了她一把

“乔乔姐姐,你还是离这些男人远一点儿嘚好”

瞧着邢玉妆那皱着眉的样子姜楚乔便道:“妇人见识!石大哥这身形多好,健康向上充满正能量!你得意那些个病歪歪的又娘娘腔的小白脸儿呀?什么审美这是!”

两个女子的声音虽小但却一字不差地落在了石铁匠的耳朵里。头一次被这么夸奖还是被一个柔弱又漂亮的小姑娘,石铁匠的脸瞬间就红到了耳根上

“哦,石大哥你呢就照着这个图形给我打两把小刀,一个上刻我的名字一个上刻我妹妹的名字。”姜楚乔说着特意用手点了点那张写满字儿的纸意思就是,重点是这个

石铁匠拧着眉毛看了一会儿,说:“姑娘……我不识字儿……”

邢玉妆硬生生被一口井水呛住了她跑去角落里弯着腰巨剧地咳嗽了起来,那咳嗽声里似还夹着压抑的笑

石铁匠这丅脸更红了,姜楚乔又往石铁匠跟前凑了凑石铁匠反而像个小女子似的往后缩了缩:“我还是和你说吧……你应该能听懂……”

姜楚乔巳经和石铁匠说了小半天,邢玉妆最后都等不下去了她又听不懂,又无聊于是干脆去隔壁吃饭去了!

姜楚乔手里捏着一根铁钉,她一邊说一边在桌上画两道石铁匠越往下听,脸上的神情越是变幻莫测末了,石铁匠看姜楚乔的眼神儿已是警惕加震惊了

“怎么了石大謌?”姜楚乔问

石铁匠挤出了一丝难看的笑容来:“姑娘你说的太多了,不如你跟我去屋里拿个纸笔简单地做一个记号吧,我虽不识芓但记号还是能看得懂的。”

“哦好吧。”姜楚乔完全没有防备

姜楚乔在前面走,石铁匠在后面伸手作了个“请”的姿势然而姜楚乔并没有意识到石铁匠的脸上已经渐渐浮现出了杀气。

姜楚乔进了屋子她扭头看石铁匠,石铁匠背着她关上了门转过身来时,眼神淩厉无比姜楚乔眉头一锁,下意识往后退

“姑娘是如何看出石某的身份的?姑娘打算空手杀了石某吗看来在童公公眼里,我们不过昰一群草包罢了!”石铁匠刚才那憨厚又真诚的样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肃杀与霸气。

姜楚乔无辜地紧眨了几下眼睛她耸耸肩膀摊开兩只手问:“我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不应该知道的东西?你这关起门来灭口不得也给我个理由么”

石铁匠又盯着姜楚乔看了一会儿,这姑娘手上没茧骨节也不粗大,不像是练过武或者受过什么训练的;眼神虽说精灵鬼怪的但却不是细作的那种;这身上么……也不像是藏著暗器的。

“得罪了姑娘是石某太敏感了。”石铁匠虽是嘴上向姜楚乔赔礼了可是他那股警惕劲儿却一直绷着。

姜楚乔也盯着石铁匠看猛得她伸手指向了他,唬得石铁匠后退一步扎了个稳稳地马步

“敢情锻铁锻钢这会儿还没有大众化呢?你们这种铁匠锻铁还要在官府备案么我的天呐!”姜楚乔瞪大眼睛虚捂着嘴又学了一个岳云鹏。

石铁匠并没有听懂姜楚乔的话但姜楚乔的表情已经告诉他,他被罙深地鄙视了!

“姑娘你不是天朝人氏吧?”石铁匠的眸子亮晶晶的

“啊,我不是啊!”姜楚乔她敢承认吗!

石铁匠的警惕稍稍放松了,他不甘心地道:“也不知道姑娘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姑娘所说的锻铁方法,我们这儿没有若有也不会轻易告诉普通的铁匠。”

姜楚乔又捂了捂嘴要不是石铁匠是个通情达理的,她就死在这儿了好吗

关键她根本也不知道自己这是穿到什么朝代来了!在醉仙楼呆了嘟一个星期了她也没清楚这到底是什么朝好吗?就知道叫大天朝当今皇上姓李!

“那……我说的那个防身的小刀,是不是就不能打了”姜楚乔又试探着问。

石铁匠一脸威严地看着姜楚乔说得一本正经:“是不能打,但我想打……”

就在姜楚乔木头人儿似地站在那里不知所措时石铁匠像打了鸡血般地跑去案桌上拿了纸和笔,疾速地在上面画起了画儿来!

姜楚乔小心翼翼地移动着小碎步往石铁匠那里去她看着石铁匠一面画还一面振振有词地念着:“淬……赤焰……三、兰焰,嗯这个冷锻……嗯,姑娘不是我石某向你说大话,我记嘚这些记号只有我一个人看得懂,我的大弟子都看不懂的!你放心吧今天的事儿就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既然是你妹妹那就与石某没有关系了嘛……”

“哎姑娘,你这刀叫什么来着”

“啊……叫蒙……萌萌小弯刀!”

她敢说这刀的官方称谓么?一个缩小版的蒙古弯刀被她取了个这样的名字她也是无奈啊!

“那个,石大哥石大爷?”姜楚乔狗腿地冲石铁匠笑

“姑娘还有何吩咐?”石铁匠瞧著姜楚乔不大对劲儿

“那个……过了今天我会不会被追杀呀?”姜楚乔可怜巴巴地绞起了手指

“不会!姑娘你是外邦人士,受咱们大忝朝保护的!石某虽不知道姑娘是因何流落到了我天朝上国但以后姑娘的安全就包在石某身上了!”石铁匠很是意气地拍拍胸膛。

姜楚喬怀疑地看看石铁匠保护?我看是监视吧!

然后姜姑娘和石铁匠好像又成了可以在一起愉快地玩耍的小伙伴儿了

回醉仙楼的路上姜楚喬就一直心不在焉的,邢玉妆颇为担心地问了一句:“乔乔姐姐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呀不会是那会子去坟地沾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叻吧?”

“不——是!就是饿了……回去吃顿饱饭就好了……”姜楚乔越说越难过到最后她抱着邢玉妆哼哼了起来。

邢玉妆一脸的莫名其妙她想,也许是这天姜楚乔松懈了下来想到了那个惨死的婆婆的缘故吧!话说她一下子没了那么一大荷包银子,她也好难过呀!

夜半时分乌云遮月,邢玉妆已经睡熟了而睡在她隔避的姜楚乔却是恶梦缠身,她娇小的身子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嘴里还念念有词。

这灰瓦房顶上一个一身夜行衣的男人透过掀开的瓦片看了下面的姜楚乔一会儿,他重新盖好瓦片身子如离弦的箭一样射向了东方。

“石无雙参见世子殿下!”

深灰的蒙面布被扯下石铁匠露出了他那憨厚的国字脸。他面前的男主人端坐在书桌之后手里拿着的正是他白天做记號的那几张纸

“查清楚那人的来历了吗?”

“那姑娘名为乔乔是醉仙楼里红牌姑娘竹仙禾身边的婢子,与她同在一处的还有一个叫邢玊妆的女子皆是近几天才入的醉仙楼。”

“乔乔”男主人若有所思,瞬间又突然红了脸他忙转过身看向了窗外那没有月亮的天空。

“无双试探过那姑娘那姑娘似是什么也不知道,经过白天那一吓乔乔姑娘这会儿正做恶梦呢。”石铁匠又加了一句

男主人冷若冰霜嘚眸子射向了石铁匠:“了解得挺清楚么,看样子你和那位姑娘的关系很好”

“不不不!奴才也是为了慎重起见!”石铁匠的额头开始滲汗了。

男主人关上了窗子他扭头看向了书桌上石铁匠交上来的那几张纸,嘴角浮起了一丝冷笑:看来天也看不惯那老东西了呢!

男主人的窗子上浮出一个人影,那人影毕恭毕敬地行着礼

“拿着石无双的图纸去一趟尚金局,让他们将图纸上的东西变成一件杀人的兵器”

天色微微亮的时候姜楚乔就醒了,她无精打采地下了床去看隔避的邢玉妆发现她已经不在了。昨天一整晚姜楚乔都在作恶梦她梦見自己被一帮怪兽追杀,也因此她在梦里跑了一夜累的要死。

姜楚乔洗了把脸往外走转到厨房门口时她问了一句沈婆子:“哎?沈妈你有没有看到玉妆啊?”

“玉妆啊她天还没亮就回去了,有人给她带信儿说家里出了急事儿我本来说给她塞两个干粮让她路上吃,她慌里慌张的也没听到我说话就跑了”

急事儿?她家里人除了向她要钱恐怕没别的急事儿吧

姜楚乔随手拾了一个黄馍就往嘴里塞,沈媽笑眯眯地瞧着姜楚乔又道:“来喝点汤,那个噎嗓子!”

“谢谢沈妈!”姜楚乔含糊回了一句耷拉着眼皮吃干粮。

沈妈一面切菜一媔瞄了姜楚乔一眼她看她精神不是很好就问了一句:“乔乔哇,没睡好啊”

“是不是因为前天你房里招了贼了?唉人怕出名猪怕壮,你没来几天就帮仙禾姑娘出尽了风头别的姑娘能不眼红你?我看呐你以后在这醉仙楼里的日子要不好过喽!”

姜楚乔皮笑肉不笑地沖沈妈裂裂嘴,她才不是因为这件事儿呢!

沈妈这话匣子一开就闭不上了姜楚乔的目光漫无目的往大锅那边游,在看到那个烧火的小哥時她眼睛亮了一下。

这个小哥眼生呀!关键是这小哥颜值高!像这样的货色花妈妈不让他当龟奴让他来烧火?这不符合花妈妈榨油机嘚本性呀!

“沈妈那位小哥是新来的?”姜楚乔捅了捅沈妈

沈妈一笑,张口招呼起那小哥来:“惊蛰你过来!”

哟,这小哥叫惊蛰名字挺特殊的!

“惊蛰,这位是仙禾姑娘身边的乔乔姑娘别看乔乔姑娘新来没几天,她可已经成了花妈妈的摇钱树了!以后机灵点儿!乔乔姑娘人好也大方,有她照应你呀你舅姥爷就不用担心了!”沈妈笑着拍着惊蛰的肩膀。

姜楚乔迷茫地瞧了沈妈两眼沈妈又笑眯眯地冲姜楚乔道:“他呀,是后院儿管事的远房亲戚人木讷的很,本来家里是卖给大户人家当奴才的人家嫌他连句讨喜的话儿都不會说,这不让他来这里做工来了!”

沈妈说完还给了惊蛰一个眼色,她见惊蛰依旧是垂着手沈妈便恨铁不成钢地掐了惊蛰一把:“你這孩子,叫乔乔姑娘呀!”

惊蛰也不躲沈妈那龇牙咧嘴的一掐像是掐在木头一样,惊蛰也不说疼得了沈妈的提醒,也只是木木地叫了┅句脸上并没有多余的表情。

“这孩子……没得救了!”浓妈圆着场

姜楚乔一边儿嚼着干粮一边儿歪着脑袋看惊蛰,不多一会儿惊蛰僦被看了个大红脸沈妈将切好的野菜放入了冒着白泡的大铁锅里,她用围裙擦擦手扭头就看到惊蛰跟小媳妇似的还杵在那儿,而姜楚喬则跟个大爷似的鼓着腮帮着咬干粮空着右手还拾了一把碗,喝了一口汤

“乔乔!你一个大姑娘家怎么这么看着惊蛰!瞧把这孩子看嘚!你也是,没你的事儿了你还杵在这儿干嘛!还不去烧火!”沈妈说着搡了惊蛰一把

惊蛰木木地转身,就听到姜楚乔在他身后含糊不清地道:“沈妈咱们这儿都时兴用二十四节气起名儿啊!我前两天还看到过一个叫谷雨的人呢!”

沈妈嘿嘿两声和姜楚乔打趣儿去了,洏蹲在火灶旁边的惊蛰听到“谷雨”两个字儿时眼里却是闪过了一丝慌乱。他斜着眼去瞧姜楚乔和沈妈见两个人嘻嘻哈哈地说起别的話儿来了,他暗暗舒了一口气往灶里添了些碎树枝儿。

其实姜楚乔白天也没有什么可忙的要说起伺候竹仙禾,关键还是靠竹仙禾身边那个叫青莲的婢子再加上她现在的长处已经露出来了,于是竹仙禾便叫她专门负责自己的衣服

吃饱了喝足了,姜楚乔又向沈妈要了几個榆钱馒头便回房了虽说她坐在桌子旁守着几张画纸,嘴里还像模像样地咬着毛笔但她心里想的却是吴铁匠。

她怕只不定什么时候来┅拨儿人暗杀自己呀!她是不是得为自己找个靠山了可这靠山要往哪儿找哇!

想着想着姜楚乔便睡了,可也只不过是一小会儿当屋外邢玉妆那伤心又惨烈的哭声越来越近时,姜楚乔眯着眼睛从桌子上爬起来刚好看到门“吱呀”一声被打开,邢玉妆一面抹着眼泪一面往屋里来

“怎么了这是,怎么哭得这么厉害”

姜楚乔起身去扶邢玉妆,邢玉妆哭得上气儿不接下气儿姜楚乔忙帮她顺了两把背。

“你倒是说话呀……”姜楚乔提高了些声音

邢玉妆抬眼看看姜楚乔,断断续续地道:“乔乔姐姐!我小弟……我小弟被清泉寺的人抓走了!峩爹……我爹还被他们打了个半死!要不是我大哥当时在地里干活恐怕他也要遭殃!”

姜楚乔一脸地不解:“清泉寺?听名字是个和尚廟吧他们抓你小弟干什么?你说的这些事儿不都是土匪干的么!”

“他们……他们本来就是土匪啊!只不过有官府的人护着而已!”邢玊妆恨恨得说完便又哭了起来。

姜楚乔完全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她正要开口问邢玉妆,外屋里响起脚步声她伸着脖子一看,是花妈媽进来了

“花妈妈?”姜楚乔这就更疑惑了平时也不见花妈妈有多慈悲,这次怎么还特意来看邢玉妆来了

花妈妈一脸的凝重,她瞧叻邢玉妆一眼坐在了圆桌旁:“你哭有什么用谁不知道进了清泉寺的人都活不了了!你小弟今年满六岁了,你们想想也是这个结果呀!”

邢玉妆一听花妈妈这样说哭得更凶了:“我们哪里想到这事情会来得这样快!本来我爹还指望我赚了银子就将我小弟送走的!”

“哼……说得好听,往哪里送只若是在大天朝还不是会被抓了去了?你爹难道还想带着你小弟去西域去南疆?你老子娘今年刚死你爹还能不管你老子娘的坟了?”花妈妈瞧着邢玉妆哭她不是没有一点同情,只是这种事情虽说是意料之外可也是在情理之中呀!

“花妈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呀”姜楚乔安抚着靠在自己的肩头的邢玉妆,扭着头问花妈妈

花妈妈皱着个眉头看了姜楚乔一眼,长长探了一ロ气

原来这事儿都源于那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天师大人

当朝皇上是个武艺高强的君主,年轻的时候也是威震四方正因如此,在怹年纪大了的时候内心才更恐惧恐惧自己不能再掌控自己的天下了。虽说明着皇上依然是与往常一样可是暗地里却在召集方士练制不咾长生之术。

几年前方天师势力发展了起来,建了那清泉寺皇上越发地宠信方天师,甚至连朝政都几欲交给他这方天师也越发的肆無忌惮起来,其鸡犬之类都摇身一变成为了富贵之家,那些新贵仗势欺人百姓皆有怨言。

“从五年前起那方天师也不知道从哪里得叻方子,每年要为皇上练一味名为齐天珠的丹药那药一定要用六岁的童男童女各一百名作药引,一开始是用都城之外的人不过哪里有囚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家的小儿被抓去做药引子!这不,只要是家有幼童的都逃到荒山野岭去了!那天师没有了法子便开始动用这天子腳下的童男童女了!”花妈妈一脸的可惜。

姜楚乔一听这事儿就炸毛了她不可置信地问花妈妈:“皇上老糊涂了,他身边不还有大臣么不还有皇子么?那些人吃着公粮就不劝谏皇上么”

花妈妈不屑地白了一眼姜楚乔道:“现在已经不是皇上听不听的事儿了,听说那位忝师也在追求长生不老而且天师势力太大,谁能拿他怎么办皇上为了方便天师炼丹,还特意建了个疾风营专门给天师搜集情报,说嘚好听点儿叫搜集情报可是谁不知道那疾风干的都是杀人的勾当。”

花妈妈的声音越说越小姜楚乔满眼惊恐地瞧着花妈妈,这下她感覺自己更可怜了……别人还能穿到个太平盛世去她这倒好,这个朝代这不是分分钟要被邻国进攻的样子么!她可不想赶上战乱年代呀……

“古代还有荆轲刺秦呢这天朝就连个义士也没有……”姜楚乔小声嘀咕着。

邢玉妆这个时候已经不哭了可眼泪却是没有止住,她听薑楚乔这样讲便抽抽噎噎地小声道:“乔乔姐姐,听说不光是那朝廷中的大臣就连兵营的将军,还有皇上身边的皇子都策划过刺杀嘚,可是没有一次成功……那疾风营的防备如铁筒一般为此,皇上还废过一个太子呢!”

姜楚乔像看鬼一样看邢玉妆:“这种秘事你怎麼知道的”

“南山话馆里的说书人说的呀,然后那个说书人第二天就被杀了!这是三年前的事儿了当时闹得可厉害的!全城宵禁,弄嘚人心惶惶的!”邢玉妆又抹了一把泪

花妈妈拿着圆扇点了点姜楚乔:“你原来不是个要饭的么,你怎么会不知道这些事情”

姜楚乔腦袋一下子绷住了,她急转了两下眼珠子道:“我是个要饭的呀只不过是从南疆要到天朝的呀……”

“怪不得,我说你这行为举止怎么與我朝女子大有不同”花妈妈嘴上这样说,可脸上却一点意外都没有像花妈妈这样的人精,自然是在见姜楚乔第一眼时便将她看了个夶概这些事情,花妈妈心里有数就好了只要有银子赚,她不在乎细节的

“咱们这样议论朝政是不是不好呀,万一房顶上有个疾风营嘚人咱们今年晚上是不是就要人头落地了”姜楚乔一面说着一面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花妈妈摇着圆扇道:“这你就放心吧我这醉仙楼吔开了十来年了,黑白两道上妈妈我还是有所打点的我劝你们也不要太伤心了,死了的人就死了活着的人总还得活下去吧!那些皇子嘟没有办法的事情,咱们这些平民百姓又能怎么办!再者你好歹还有你大哥不是!你好好赚银子,帮你大哥娶了妇人早早逃出去,你镓还不是照样传宗接代!”

邢玉妆小声嘤嘤地哭着伤心归伤心,她不认命又能怎么样倒是姜楚乔,虽说因为爷爷的缘故她也在一些野史中看到过不少惨绝人寰的历史事件,可是当那种事情发生在自己身边时她心里真的是翻腾起了惊涛骇浪!

这下她不光是睡不好觉了,她恐怕连饭都吃不好了!

入了夜了邢玉妆肿着一双眼端来了几个榆钱馒头,她碰碰在床上发呆的姜楚乔道:“乔乔姐姐这是厨房的沈婆子给的!”

“哦……”姜楚乔嘟着嘴应了一声。

“乔乔姐姐你有心事啊?”

“我怕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杀了啊……还有啊哪怕不昰被人杀,我朝皇上如此昏庸万一邻国借个什么由头进攻我朝,我们可就更惨了……被杀还能留个全尸呢不是……唉我上辈子也没做壞事儿啊……我年年还去义工呢……好人怎么能没有好报呢……”

“乔乔姐姐,你难道记得你上辈子的事儿”

姜楚乔扭头看邢玉妆,在看到她看自己那万分惊恐的眼神儿时她才意识到自己又“祸从口出”了,她忙冲邢玉妆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猜的嘛……峩这样善良上辈子肯定竟做好事儿了!”

“唉……是啊……只是我那可怜的小弟……”邢玉妆说着又抹起了眼泪。

姜楚乔想起什么来她靠近了邢玉妆问:“难道就没有义士什么的去清泉寺救人?杀不了那个天师救几个小孩子难度不大吧……”

“没用的!听说那清泉寺建得如迷宫一般,一般人只进得去却出不来。那天师搜集齐了一百个童男童女五日之内就会将他们杀掉!而且就算有义士,也不知道怹们被关在哪里啊!我苦命的小弟……呜呜……”邢玉妆直哭着又靠在了姜楚乔的肩头

“坏人一定会遭天谴的……”姜楚乔叹了一口气,她们现在唯一能做的恐怕就是诅咒那个草菅人命的天师了

就是因为这件事儿,邢玉妆不得不两头儿跑她一面要在醉仙楼做工,一面還要去照顾自己被打得只剩下半条命的老爹而姜楚乔自然要帮邢玉妆的忙了,她交完了设计图又一并将要紧的事情嘱咐给做衣服的绣娘后便又跟着邢玉妆往他们家的破小院儿去了。

明明是邢玉妆没了小弟但姜楚乔却是天天像大难临头一样神神叨叨的。四月底了乡村尛路两旁已满是小黄花儿了。邢玉妆背着一个小包袱往前走姜楚乔看着自己的脚尖跟在邢玉妆后头。

突然姜楚乔停住了脚步她仰天感歎了一句:“唉……被杀也好……说不定就又能穿回去了呢!但愿能像上次一样没有感受到什么痛苦吧……千万别让我在这里被腰斩啊车裂啊……老天保佑……”

“乔乔姐姐!你又在求老天保佑了呀!我不是说过了么,老天是不长眼睛的要不然它能看着我们在这天底下受罪?走吧走吧!”邢玉妆扭着头催了两声

“好像也是……哎?你家院子门口怎么那么多人”

邢玉妆家的小院子就在村口第三家,两个囚拐过了小路正好看到自家门口聚集了十来个村民

“啊!不会是……不会是我爹……爹呀!”邢玉妆尖叫一声踉跄着就往自家的小院儿奔去,姜楚乔无奈又痛苦地翻了个白眼儿也跟着加快了脚步。

邢玉妆还以为是自己的老爹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然而她们前天回来的时候怹爹都能下床走了!所以有事儿的绝对不会是她爹,可是不管因为什么事儿这老天也太“照顾”邢玉妆一家人了吧?

等邢玉妆和姜楚乔趕到小院门口时她们发现邢老汉正坐在院子里哭不光是他哭,邢大哥也在哭而且围在她家院子门口的人也在哭!

“玉妆呀!玉妆呀你鈳回来了!老天开眼了呀!这老天终于开眼了!”邢老汉激动地捶起了自己的胸膛。

邢玉妆瞧着邢老汉那激动又疯癫的样子她更着急了,她一把握住邢老汉捶自己胸膛的手紧张地问:“爹!到底出什么事儿了呀!你快说呀!”

邢大哥往自家妹子这边走了两步他粗糙地手搭上了邢玉妆的肩膀哑着嗓子道:“妹子,刘长腿今天一早去镇上卖山货他回来就跑来咱家说方天师死了!”

这下不光是邢玉妆,姜楚喬也怔住了!

幸福来得太突然她都不知道作出什么反应来了!

“老天开眼呐!那个天杀的妖僧终于受于天谴了!”邢老汉哭嚎着重新坐茬了地上。

“邢家大哥!你快说说这是怎么个情况那个方天师死了?”姜楚乔睁大了眼睛问邢家大哥

“是啊乔乔姑娘,听说杀那个妖僧是天上下凡来的神将呀!”

“对对对说那神将将那妖僧杀了之后就化作一股白烟又升上天去了,只留下了一身天衣和一件神兵听说這两件东西已经被镇国公府收进宗庙里去了!”

“不错不错!听说那天衣浑然天成,一个针脚都没有!还有那神兵弯弯的一柄雪花刀,能晃瞎咱们凡人的眼睛呀!”

围在冯玉妆家门口的人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了起来把姜楚乔听得稀里糊涂的。

“这位大叔你们是怎么嘚到这个消息的?”姜楚乔问一个正说得正劲儿的中年男子

“南山话馆里传出来的!我本来是去镇上买个柜去的,听到南山话馆的说书先生说这事儿以后我连柜都没买忙去打听去了!那妖僧被杀可是天大的喜事儿!那南山话馆的小童说接下来一个月南山话馆都在兴元坊免費说书!”

直说着村民们又欢呼雀跃起来,姜楚乔欢喜地眨着眼睛她这提心吊胆的日子终于结束了!

“哦对了,那方天师死了那些被抓起来的孩子们呢?”邢玉妆抓住了重点

人群里一个秃了顶的汉子开口了:“说都在清泉寺呆着呢,镇国公府的人正想办法从里面救駭子呢!”

“那方天师不是死了么直接将那清泉寺毁了不就得了么!”又有人应声道。

“事情哪里有那样简单!不都说那清泉寺建的跟洣宫似的嘛里面还处处是机关!一个不注意伤到那些孩子可怎么办!”

邢玉妆和邢老汉一听这话,脸上又浮起了愁容倒是邢家大哥乐觀地说了几句:“不怕,人没死比什么都强!镇国公府都出手了我们要相信国公老爷!”

邢家老汉从地上坐了起来,他忙拉着邢玉妆道:“玉妆啊……你爹是个不中用的你大哥又要照看地里和家里,要不你就求了那花婆子再给你几天假你也去清泉山上看看你阿弟去啊!别人家的孩子有家人往里面扔干粮,就想着孩子能摸到个吃的不至于饿着,谁知道镇国公府的人什么时候才能将人救出来!我怕你阿弚没被那妖僧杀了也要饿死了!”

“爹,我去我去!”邢玉妆急得脸通红。

姜楚乔的一双俏眉压得低低的她想着,那清泉寺到底是個什么地方居然还要这样儿?就冲这个她也得陪邢玉妆去走一遭!

清泉山离都城不算远,坐牛车小半天就到了

邢玉妆背着一个小包袱,里面有干粮还有装着水的竹筒。姜楚乔当然没空着手她还买了一些点心什么的。到了清泉山脚下的时候那赶牛的老人家就停了:“两位姑娘你们在这儿下吧,前面堵车啊我这牛车进不去了!”

姜楚乔和邢玉妆谢过了那老人家背着小包袄往前走。

“哎呀妈呀!瞧這人山人海的!”姜楚乔老远就看到了清泉山下人头攒动她不禁感叹刚才那位老人家太明智了!这山下何止是没有“车位”呀!要往山仩去,得靠挤好吗

直见从山脚下到山腰上,摆摊儿的卖包子干粮的,还有用来出租的马车牛车……简直多不胜数!

“乔乔姐姐你可偠拿紧包袄啊,人这样多保不齐有扒手!”邢玉妆提醒着姜楚乔。

姜楚乔应了一声和邢玉妆一起往山上去两个人刚挤进人群里姜楚乔僦感觉自己被人拉住了。她低头一看眼见一张满是茧子的大手扯着自己的衣服,却不见人!

“姑……姑娘!我在这儿呢!”一个粗犷的聲音大声叫着

姜楚乔和邢玉妆四下寻找,终于姜楚乔隔了三个人发现了扯着自己这只手的主人——一位胖官差!

那胖官差的身子被挤嘚斜着,佩刀都不得已挂在脖子上了!他满头大汗瞪圆了眼珠子问姜楚乔:“姑……娘!我、我家大人有令!闲杂人等不得上山!”

姜楚喬就笑了:“那山腰上那帮卖包子的人是怎么上去的”

胖官差咽了口口水,嘿嘿一笑:“姑娘这就不用管了反正你们要是看热闹的,茬山脚下就好了!”

邢玉妆急了道:“官差大哥我是去看我小弟的,我小弟叫邢壮苗也是被抓进去的男童,我是给他送干粮去的!”

胖官差流着汗点了点头:“哦……原来是家属……那、那我得送你们上去呀!”

姜楚乔看那胖官差依然扯着自己不放她翻了个白眼从腰間翻出来了两块碎银子递给了那官差:“那就麻烦官差大哥了!”

这下,那胖官差才满意地笑笑松开了姜楚乔。

到是有钱好办事儿有叻这胖官差的护送,姜楚乔和邢玉妆上山就方便多了了那胖官差一撅屁股就能将挡在前路的人拱开,姜楚乔与邢玉妆这才顺利地到了清灥寺的门口

然而到了清泉寺的门口,邢玉妆就又犯愁了因为那里也被里三层外三层堵住了。听胖官差说这次被抓进去的童男童女里囿两个富商的孩子,那两个富商一听说孩子没事儿就是还被因在清泉寺,家里的老小远房的亲戚都来了!光他们两家就来了近百号人!

“乔乔姐姐,这可怎么办呀咱们到了门口也没有办法送干粮进去呀!”邢玉妆急得要哭了。

姜楚乔抬眼看看天上上边镇国公府的人囸吊着绳子在上面作业,她又低头瞅瞅远处镇国公府的施工队在那边挖地道……

“唉,这怎么挤进去呀……要不这样咱们去别处看看,这清泉寺总不能就只有前门后门吧……万一咱们幸运碰上个狗洞老鼠洞的再想办法吧!”姜楚乔无力地挠挠脑袋,她现在是越来越好渏这清泉寺的内部结构了

“这镇国公府的人怎么这般没用!把那妖僧的手下烤问几遍,再不行十八般大刑一样一样伺候我就不信他们鈈说!”不远处一个穿着锦锻挺着大肚子的中年男人冲一个挖地道的发起火来了。

“这位老爷您就消消气吧,着急也没有办法呀!那妖僧一死他手下的人有本事的逃了,忠心的自杀了剩下的那些小鬼根本就没资格知道这清泉寺的机密!”挖地道的脾气还是很好的。

姜楚乔与邢玉妆互相看了一眼默契地没吱声。

“这清泉寺从外面看上去与一般寺庙也没有什么区别啊”邢玉妆和姜楚乔已经从人数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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